傍晚,永宁殿,余晖笼罩。
雪萍手中端着热腾腾的饭菜,站在房间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犹豫了好久,直到暮色四合,她突然后退一步,把手中的托盘推给旁边的雪青。
“还是你去吧。”
“不行,姐,我……我年纪还小,给王爷送饭这么艰巨的任务,对于我来说压力太大了,还是你去吧。”
雪青一边说一边往回推。
“不,你已经是个成熟的人了,是时候学会面对一些事情了。”
雪萍强行把托盘塞到雪青手里,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你要是不去,我就告诉七皇子,他之前最喜欢的那把折扇,是你撕坏的。”
“我……”雪青还想反驳,听见这话一下子蔫了,接过托盘,十分不情愿地,宛如螃蟹一样一步一步地往房间的方向挪。
挪到一半,她突然眼前一亮,提议道:“姐,要不我们请王妃亲自去送吧。”
“可是王妃就是不敢自己来送,才叫我们来的啊。”
雪萍摊了摊手。
雪青凑近,开始给她分析了起来,“姐你想啊,今天要不是王妃在王爷的酒里下了料,王爷能中途睡着吗,能在轩王面前丢脸吗,王爷要生气也是生王妃的气,咱们两个去有什么用呢,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就算咱们现在进去了,王爷也一定会板着脸说‘叫王妃亲自来送!’对吧?”
“可是……”
“没有可是,姐,而且今天的酒是你拿的,我们两个长得那么像,不管谁去送,王爷也一定会想到你,难保王爷不会迁怒于你,但要是王妃去就不一样了,他们算他们的账,绝对不会想起咱们的。”
“有道理!”
“走!”
两个人就这样达成了共识。
于是,一刻钟过后。
“哦呵呵呵呵……莫凌风你说话就说话,能把你的手从我的脖子上拿开吗?”
“丁!蔚!蓝!”莫凌风气得磨牙,把丁蔚蓝逼到墙角,恨不得就这样一把掐死她,但又不敢真的下死手,于是只能用语气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你今天干嘛拦着我?护着皇叔做什么?”
“我没有啊,我那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你喝醉的样子有多……多不合适。”看见莫凌风的脸色,丁蔚蓝默默地把“丢人”二字咽了回去。
“胡说!本王的酒品一向很好……”
“不好啦!王爷!”
一个太监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脸焦急,“不好了,王爷,外面到处都是你的画!”
“什么画?”
两人齐齐回头,果然见小太监手中拿着一张纸。
莫凌风便暂时放开丁蔚蓝,伸手接过了那张纸,看过一眼之后,只觉得眉心一跳一跳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井”字。
“谁干的?”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啊,但是已经传得整个皇宫都是了!”
“老七……”莫凌风低声念了一句,突然转过头对着丁蔚蓝警告了一句“给本王在这里等着!”然后就一阵风似的走了出去。
刚才的画在空中左右飘了两下,丁蔚蓝顺手抓过来,展开一看,突然睁大了眼睛,惊讶过后便流露出淡淡的欣赏。
这画工,不错!
“王妃……”小太监求助似的喊了一声。
“下去吧,没你什么事,莫凌风不会迁怒你的。”
“不是……”小太监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您能拉奴才一把吗?奴才站不起来了。”
丁蔚蓝:“……”
刚刚莫凌风好像说了“老七”,他不会觉得是莫凌云做的,然后去找他算账了吧,想想莫凌云还未痊愈的屁股,丁蔚蓝觉得她还是去看一眼的好。
她匆匆跑了出去,只留下地上的一张画,画上面美味佳肴,觥筹交错,一个醉醺醺的人,神似莫凌风。
报信的小太监都要哭了,王妃,您倒是把奴才拉起来再走啊!
“那位姑娘等等,能不能过来拉奴才一把,奴才这……”
“呕!”青瑛看了他一眼,开始扶着墙剧烈干呕。
小太监:“……”他做错了什么!
丁蔚蓝是一路跑到莫凌云寝宫的,虽然他觉得莫凌风应该不至于真的揍莫凌云一顿,但毕竟他现在还在气头上,也不知道会不会一时冲动控制不住自己。
然而当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只看见床上空空如也,别说莫凌风了,就连原本应该躺在这修养的莫凌云也不见了。
一问宫女才知道,莫凌云是被皇上叫走了。
有皇上在,莫凌风就算找到了人也会收敛点的吧,丁蔚蓝于是也就放心了,转身折回了永宁殿。
这件事到底是不是莫凌云做的,还有待考证,她觉得莫凌风问都不问就下决断确实有些欠考虑,不过等他冷静下来应该就好了吧。
丁蔚蓝觉得莫凌风自己消了气就会回来了,结果第二天也没见着人影,倒是昨天还被太监说传得满皇宫都是的画,已经完全不见踪影了,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如果不是永宁殿里还有一张,她都怀疑昨天的事情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她只当这是一个小插曲,并没在意,吃过早饭之后略微收拾了一下,准备去拜见一下娴妃。
莫凌风让她留在皇宫里,说到底还是为了莫凌云。
两个人虽说都是娴妃娘娘所出,但娴妃娘娘还是偏向莫凌风多一些,可能偏心是大多数父母的一种特质,无非就是对谁好一点,对谁差一点。
但娴妃的这种偏心,有些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