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岚在绿儿的搀扶下一拐一扭的走进府衙大门,只见还没绕过屏风就看到府衙上下打杂的、扫地的、整理花圃的五十多号人齐刷刷跪在地上,而洛王与他的贴身奴仆云静则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令他们愁眉不展。
安若岚在绿儿的帮助下往前跨了一步,这才将里面的情形看清。
原来是一个宦官手持一道圣旨趾高气扬、目空一切的望着所有人,好像他就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台阶以下跪倒一地的就是他的臣民,享受着万人之上的快感。
绿儿见安若岚定在原地,也没有向前迈进的意思,不禁出声喊道:“侧妃娘娘……”
安若岚快速做了个噤声的标志,让绿儿不要说话,她还没搞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
照理来说,她之前写的奏折没十天八天是没发送到皇帝手中的,怎圣旨这么快就下来了?而且……看这太监脸上的神色,张扬跋扈、不可一世,一看就是不安好心专门来找茬的。
安若岚回想自己到云县以来的所作所为,除了正吴的事情处理的比较激进。其余的,无一不遵循规矩而且用最有效最有效率的办法处理。
如此一来,这太监……
安若岚的脸皮一直跳一直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转身,凑在绿儿耳旁对她耳语几声,绿儿点点头,然后跨步离去。
安若岚独自一人拐着脚迈出屏风背后,宦官的双眸即使飙射出一支冷箭,直落到安若岚身上。
阴阳怪气、比公鸡还不知要尖锐多少倍的声音传到耳中,安若岚黛眉微蹙了一下。
“呦~这不是咱的侧妃娘娘吗?还真是令奴才难找。”
当着众人的面,冷哼一声“怎脚伤了还到处乱跑?就不怕一个不小心绊到台阶、石子的摔倒在地上,从此落得个双脚不能正常行走的下场?”
安若岚来到这里,一直都和气对待他们在场每一个人,从无大声亦或者因为一些琐碎事情而苛斥他们。自然,他们对安若岚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主子也出于身心的尊重,现在听到宦官这么说她,这叫他们如何忍受的了?
洛王眼尖看到其中一个人的动作,知晓他要为宦官对安若岚出言不逊一事儿找他算账,可是宦官手持圣旨别说常人了,就连皇亲国戚也冒犯不得,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奴仆,他又有何能耐帮安若岚出这一口恶气?一个不小心遭宦官反扑,那时候真的把自己一家大小、lún_lǐ街坊的性命给赔上去,得不偿失。
洛王轻轻敲击轮椅的手柄,云静面无表情的将他往前推进一步。
只见洛王凉唇含笑,眼底却如一汪幽潭,散发出凛冽的冷意“刘公公,你说这话是何意?是在映射本王是个蹶子这一辈子只能与轮椅为伴,是废人一个吗?”
洛王的话,不怒则威。
刘公公一听,脸色大变,他敢映射任何人,说那个人这里不好那里遭殃惹祸就唯独不敢惹洛王这一条尾巴。除去他文质彬彬的外貌,辉煌的过去,刘公公还知晓他对那些冒犯皇后的妃子、贵嫔下的狠手,光是想想就足以令他头皮发麻,他去惹他不就是半夜厕所点灯——找“死”吗?
刘公公忙跟洛王解释,说自己并无这个意思他是误会了。洛王剑眉一抬,对他那什么误不误会、解不解释并不上心。刘公公暗中观察洛王的脸色,巴不得面前出现一个洞让他钻进去躲避洛王看他的眼光。
安若岚只从绿儿和旁人口中知晓他三岁成诗、五步能武、十岁领兵作战的事,对他的过去了解的还不够彻底,所以只是简单认为那什么刘公公的,这么害怕洛王是因为他的身份、威名摆在那,令这些恶毒之人的爪牙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洛王本来还想教训刘公公一两句,耳边突然传来安若岚说话的声音,他收住了嘴,将这个舞台交还给安若岚,看她怎么处理这一切。
“刘公公一番好意,本妃又岂会不心领?只是这云县路途遥远,路程颠簸,刘公公一把年纪却还要到这里来,想必路上吃尽了苦头导致神智不清,连话说错都不自知。”安若岚亦冷哼一声。
她向来不喜欢以权压人,只是现在……一个太监拿着圣旨当令箭都敢欺负上门。安若岚想,若自己就这样两袖清风毫无建树的回到皇城,到时候不就有把柄让太后这只老妖婆抓住,让她新账旧账一起跟自己算个饱?
这样损自又害己的事,安若岚会做?
刘公公一听安若岚的话即时涨红了脸,什么说错话都不自知?他说错什么了?
难道自己一个在宫中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还分辨不出那句话是对的,那句话是错的吗?
刘公公立即恼羞成怒,朝安若岚骂道:“洒家可比不上侧妃娘娘,无规无矩不把皇室的规矩放在眼里,嫁给楚王三个多月还像以前一样,没规没矩。也不知丞相是如何调教的出像你这般不懂规矩的女儿,真是丢人现眼!”一个鼻孔又发出一声重哼,不屑的将头侧到一边去,生起气来只管将心中的愤懑放出,管他什么洛王?直接将他们晾打一边得了。
安若岚笑靥如花,眼底却一片寒意“丞相如何调教本妃,公公去问丞相不是跟清楚吗?何必在这与本妃有此一说?”
“你!”刘公公被她堵得没话说,又冷哼一声。
安若岚也不愿跟他废话这么多,浪费口水,直接开门见山问他来这干什么。
刘公公如醍醐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