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对冷天意的中毒非常在意,脸上尽显焦急和关心的神色。她也才大病初愈,根本经不得风吹日晒。因此袁君逢总是强硬地让她留在房里休息。薛柔本身不是脆弱的人,又很有自我意识,如果是生病前大概会因为他的独断专行而吵一架,现在却不是如此了。
或许是因为她本身生了病,而生病的人总是特别脆弱。或许是因为担心冷天意,总觉得师父是真的中了毒,现在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虽然跟师父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冷天意对他们的谆谆教导不是假的。冷天意总是倾囊相授,并且对他们和颜悦色,真真正正像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一样。别说薛柔还是他的亲徒弟了,就连那个顽皮的小少年吴小竹,都整天无精打采的,偶尔碰见还噙着两泡眼泪呢。
薛柔拄着手臂靠在石桌上发呆,袁君逢从厨房中端了两盘菜出来,一盘是木耳炒肉,另一盘是酸辣土豆丝。都是薛柔平时最喜欢吃的家常菜。
袁君逢还带了一小壶酒,并两碗米饭,坐在她对面,见她呆呆的出神,忍不住晃了晃手,“怎么了,柔儿,在想什么啊?”
薛柔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嘟起了嘴,吹了吹额头上的发帘,“没什么,只是担心师父罢了。袁大哥,你不担心师父吗?”
看着薛柔澄澈的眼睛,袁君逢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却是温柔的,“怎么会不担心。那不仅仅是柔儿的师父,也是我的师父啊。”
冷天意这次的动静闹得有些大,吓到了一整个冷府的人。袁君逢虽然是唯一的知情人,但是看着人人自危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只盼着霍云快快露出把柄,或者快点让师父检验出来他是一个好人,赶紧结束这场闹剧吧。
霍云并不知道众人心里的想法,这个时候他还在药房配药。他举起一株药材放在眼前仔细观看,又用鼻子嗅了嗅,才放在了药纸里。
门口突然传来喧哗的声音,让霍云秀气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行医者最喜清净,最忌讳的便是杂乱吵闹。他连着熬了几天的夜,先是帮薛柔治病,现在又要帮冷天意解毒,耐心早就没了。
因此他只是冷冷地说,“小竹,外面有什么人在吵闹?”
吴小竹擦了擦脸上的鼻涕和眼泪,“没什么,公子,你继续吧。”
霍云却听出了吴小竹声音里的颤抖和不适,无奈地推开门出去,看着他顶着一张哭红了眼睛的脸,忍不住笑道,“哭什么?大白天就哭?男子汉还忍不住吗?”
吴小竹赶紧把眼泪抹干净,“谁说我哭了?明明没有,都怪这鬼天气,眼睛进了沙子,我才不会哭呢。又不是小落子。”
小落子是门口吴叔家的小孙子,今年才五岁,最是调皮捣蛋,从树上摔下来就哇哇的哭,还来找霍云给他看病呢。
霍云笑了笑,“好好好,你不是小落子。你是先休息。最是挺拔高挑了。放心吧,冷神医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把他治好的。这样说你应该放心了吧。”
吴小竹瞪着眼睛看着他,非常幼稚地伸出了手指头,“那就说好了,一定要把我们老爷给治好,拉钩为证,敢不敢?”
霍云失笑,“有什么不敢的?来吧。”
只听见王管家从竹林那头快步赶过来,人还未到声音先到了,“霍大夫,霍大夫,门口有人找。说是你的弟弟,我让吴叔拦在门口了,你快出去看看吧。”
吴小竹挠了挠头,“弟弟?霍大夫你还有弟弟吗?怎么没听你说过?”
白源那张傻兮兮笑着的脸出现在他脑海里,霍云忍不住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是白源吗?那个傻蛋过来了?”
他对着王管家说,“王管家,他们在哪儿,东侧门还是西侧门,我这就出去找他们。”
王管家连忙摆摆手,“既然是霍大夫认识的人,怎么能堵在门口呢,我把他们迎进来吧。霍大夫,你也忙活好久了,快去歇息一会儿吧,换身衣服出去见客人。”
霍云愣了一下,便听见吴小竹噗嗤一声笑出来,“是啊霍大夫,你看看你衣服上,都是草药的绿色汁液呢。还不快去换身衣服?”
霍云低头一看,果然浸染了一大片。
袁君逢得知白源两兄妹来府里,忙叫了薛柔一起去迎接。冷府人不算多,冷天意中毒之后更是冷清,谁也不敢多说什么话,府里上上下下一片沉寂。恰好白家两兄妹性格活泼爱闹,四个人坐在屋子里品茶,倒是别有一番热闹。
白香香没有什么品茶的趣味,天气热,她顶着暑气走过来出了一身的汗,牛饮一般吞下一杯茶,喘了口气,“好茶!就是有点烫!”
白源对着自己妹妹翻了个白眼,“你要是想吃不烫的,应该去冰窖里泡着。”
白香香撇撇嘴,“真讨厌。”
薛柔看见好友也觉得开心,笑着说,“你们怎么有时间过来?不是说伯父也来了吗?竟然会放你们单独出门?”
白父这次算是拖家带口的出门旅游,只是没想到白源也会在这个地方。白香香偷偷跑出去找他,却被白父知道了,两个人被揪着一顿好骂。尤其是离家出走的白源。
白源笑了笑,“怎么会?我爹知道我们要来拜访冷神医的两位高徒,开心得不得了。”
白香香帮腔,“就是就是,我爹巴不得跟你们攀上什么关系呢。怎么还会不愿意?”
薛柔哭笑不得。这白香香的嘴也真是够毒辣,连自己的爹也敢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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