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鸢并没有多想,问了一些他们此行的情况,知道一切顺利,她稍微放心,叮嘱几句,挂断电话。
麦克捏着手机,一头冷汗。
深深吁几口气,把胸腔里面压抑已久的污浊之气全部排出去,又给自己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才抬步往手术室门口走。
走到长椅边,他坐下,看了看抓着头发头耷拉在膝盖上的男人,苦笑:“你也忒不地道了,自己不会跟你妹妹说,非要我骗人。”
洛恺眼睛有些红肿,也是苦笑:“你要我怎么跟她说,告诉她雷凌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我……”麦克叹口气,“这件事纸包不住火,咱们得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我就不信医学那么发达还救不了雷凌。”
麦克连连叹气:“你听福岛医生怎么说的?他虽然没直接说要我们放弃,但也差不多是那个意思。雷凌的毒侵入五脏六腑,回天乏术了。”
“我不信,我偏不信……”洛恺摇头,“我不信真的没办法。”
大约是上了年纪,麦克最受不了这种场面,他起身,拍了拍洛恺的肩膀,默默走开。
走了几步被旋风一样跑过来的男人撞到,麦克骂人的话刚要出口,就看到一张还算熟悉的脸。
来人看清他,激动得一把拽住他的肩膀摇晃:“我哥呢,他现在怎么样?”
“你……你先别激动。喂,雷嘉言,你弄疼我了。”
电梯太拥挤了,雷嘉言是爬楼梯上来的,爬了十五楼,气喘吁吁的:“我哥……我哥呢?他有没有事?”
麦克刚想说话,手术室的门打开,雷嘉言看过去,蓦地松开抓着的人,一溜烟跑过去。
雷嘉言和洛恺同时开口:“人怎么样?”
福岛医生摘下口罩,脸色惨白满头大汗,甚至虚脱得身子歪了一下,被洛恺拽住。
雷嘉言比较着急:“我哥到底怎么样?福岛医生,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要说恭喜,说手术很成功,是不是?求你了,你别说晦气话……”
雷嘉言几乎要哭了。
其实洛恺也好不到哪里去,就连折回来的麦克都是一脸要哭的样子。
福岛医生等气喘匀了,缓缓开口:“我穷尽毕生精力,冒了最大的风险……雷凌的血型特殊,能做到这样,已经是我的极限。”
雷嘉言懵了一下:“什么意思?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
“全身换血……算是暂时的成功吧,如果一星期内找不到根治的办法,那……”17
接下来的话福岛医生没说,但是大家心知肚明是什么意思。
雷嘉言无力垂下手,呢喃着:“一星期?一星期?一星期怎么够啊?”
洛恺比较冷静,问:“既然是内脏衰竭,那咱们就做器官移植手术。你在林一文的基地的时候,不就是跟这个打交道吗?”
福岛医生沉吟几秒:“器官移植手术,哪怕在医学已经如此发达的今天,哪怕在米国,其实成功率并不高。失败的案例多如牛毛,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当然了,如果真的到了穷途末路,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雷凌推进手术室之后,洛恺和麦克就在讨论这个问题,在最快的时间内,他们已经把消息发到了全世界各地。
洛恺出五千万米金,悬赏血型和雷凌相同且愿意做器官捐赠的人。
雷嘉言突然走过来,一把抓住福岛医生,有点激动:“既然是中毒,那么是不是说……只要排出毒素就可以?或者我换一种问法,活体器官移植和排毒,哪个效果更好?”
福岛医生解释:“从理论上讲,雷凌的病因是中毒,那么排除毒素,自然是可以的。但是我翻遍了林一文的笔记,还有相关的医术,没有关于这种病的记载。活体器官移植表面上看起来不失为一种好办法,但是后续问题太多。且活体器官移植一旦出现排异反应,后果不堪设想。且雷凌血型特殊,要在一星期之内找到符合的器官捐赠者,难度很大。也就是说,不管采用什么办法,我们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能不能有希望,全凭运气。”
雷嘉言点点头,眸底没有了刚才的迷茫,而是闪着一种奇异的光:“中医和针灸可以吗?”
福岛医生一脸为难:“这个……恕我直言,你们中g的中医和针灸,并没有得到世界医学的认可。我觉得……”
不等他说完,雷嘉言就喊起来:“去他妈的世界医学会,我们的中医和针灸不需要你们的狗屁认可,你们也欣赏不来。”
福岛医生愣住,雷嘉言大概是意识到自己预期不太好,后退了两步,摆摆手平复情绪:“抱歉,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太着急了。是这样,很久之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一本很古旧很古旧的医术上面看到过一些记载,我想试试。你们别劝我,我想试试,就当……中g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嗯,死马当活马医。”
福岛医生死死盯着面前的年轻男子看了好一会儿,把目光转向洛恺。
洛恺犹豫了几秒,点点头:“成,那就死马当活马医。两手准备,我和麦克准备器官捐赠的事,你去准备中医和针灸的事。”
“谢谢,谢谢……”雷嘉言又笑又哭的,“我想,我可能需要帮手。”
外国人都对中医和针灸抱有一定程度的偏见,麦克对雷嘉言说的事半信半疑:“你小子不会是跟我说《聊斋志异》吧?”
“谁他妈有时间跟你说那东西,我说的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