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淑妃保养细致的肌肤白嫩如豆蔻少女,手指根根如葱管般洁白无暇,线条圆润而干净的脸庞不施粉黛,柳叶形的眼眸顾盼生姿,明眸善睐。凑得近了,文静里蕴含着天然的娇媚愈加浓烈,皇帝冷冷的眸底在这一刻终于缓缓地温柔开来。
“好,去看看燕儿写的字!”皇帝带着笑,悠悠地说,“朕看完奏折也乏了,逛逛去。”
皇帝又在徐淑妃的蟾桂宫留宿了一晚,第二天,朝廷上弹劾五皇子的奏折顿时一封也无了。
后宫的风吹得更盛,御膳房备来的早膳便今时不同往日,丰盛得异常。徐淑妃的贴身丫鬟彩珠布着菜,低低的嘀咕:“狗眼看人低!前儿皇上没有来蟾桂宫的那阵子,我问御膳房要几颗花椒调味都不给,推说三公主年龄尚小,吃不得!说得蟾桂宫里只有一个三公主是主子似的!待会来收碗盘,看我不给他们好果子吃!”
“彩珠,不要把心思浪费在小角色上。”徐淑妃淡淡一笑,吃了一筷子嫩笋丝,“这个时节居然已经有了春笋,御膳房也着实不简单。”
“娘娘,御膳房有拨专人养竹子,在竹林子里围上纱帘,天天烘烤着炭火,冬笋和春笋都不分时节地疯长了。”彩珠一脸愤愤,“都是一群阿谀奉承须溜拍马的货!惯会看人下菜碟儿的下贱东西!”
“对,他们原本就是贱籍。拜高踩低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领。”徐淑妃依然淡定,缓缓端起细瓷梅花碗,搅了搅碗里色泽诱人的碧梗新米粥,“只有成为这后宫里真正的主子,才能让他们完全地驯服!”
“彩珠明白了!”彩珠脸色一凛,疾步走到长窗边,眼风利落扫了一遍窗外,确定无人才伸手虚掩起的窗户,转身凑到徐淑妃耳边低低的说,“娘娘,五王爷昨日有递消息出来,一切安好!书房里的半份边疆行兵图也已经寻找到了,依旧放在原位,只是换了已经弃用的旧版边疆行兵图。”
“焘儿行事一向稳妥,我是放心的。”徐淑妃举起细瓷描金边的羹匙,喝了一口颜色如翡翠般新绿的碧梗新米粥,阖上眼睛细细品味,“嗯!柔软绵长,幽香沁心。这碧梗新米煮的粥果然极好!长在极寒极高的山坳里,还得有温泉,才能存活的碧梗稻,收成极少,珍贵异常。一向是皇帝吃的,今天怎么会巴巴地送来?”
“那些个奴才,还不是看皇帝来咱娘娘这儿勤,”彩珠眼一睐,神气活现,“争着献殷勤来啦!”
“不对,御膳房不敢动碧梗新米。碧梗新米收成数量有限,斤两都登记在册,年年只供皇上一人吃的,都不够。”徐淑妃缓缓睁眼,眼底精芒一轮,如暗夜里的寒星点点,“许是,皇帝吩咐的?!”
“是呐!”彩珠欢喜得眉飞色舞,轻喊出声,“这碧梗新米昨日刚贡上来,今日娘娘就尝到了!这份荣宠,独一无二哪!”
“但愿,皇上心中有我,”徐淑妃浅浅一笑,再次举起羹匙,深深地看着匙里粥的喜人颜色,“焘儿的胜算,就多了一分……”
“皇上看娘娘的眼神,总是眉开眼笑的,皇上心里肯定是有娘娘的!”彩珠猛点头,再次压低了声音,“五王爷还说,若娘娘这边成功,这盘棋的第一个活气儿便已布成,王爷那边也就要开始了?”
“嗯!”徐淑妃重重点头,放下白瓷梅花粥碗,用银筷子夹起一个八珍甜酥卷,不动声色的狠狠一口咬断,“不是鱼死,便是网破!”
朝阳冉冉升起,映照着泽坤宫的明黄琉璃瓦,闪耀着灿烂的光辉。纯金打造的彩鸾鸣天踏祥云饰物,遍布整座泽坤宫。屋顶翘角上,屋檐栏下,宫墙的高处边角,长窗的红木格子上,每一棵栏柱子上,那些金鸾鸟饰物热烈地折射出阳光的明亮,气象万千地挥洒着耀眼的金色光芒。
碧玉瓒凤玲珑紫金流苏坠珍珠步摇轻坠,八柱交扭的鸾凤和鸣流云髻高耸,高贵妃一脸雍容华贵的妆容,惬意地坐在泽坤宫正殿的美人榻上,倚着富贵牡丹倾城开的苏绣锦墩,闲闲地吃着燕窝粥。
若有所思的她眉眼闲雅,娇艳至极,如陌陌盛开着的彼岸花,绝艳炫目却又漠然疏离,美得不真实。
贴身丫鬟玲珑步伐匆匆地进来,凑在高贵妃而边轻轻细语。
高贵妃顿时挑眉一笑,笑靥如花般美好,仿佛一株盛放到了极致的罂粟花摇曳在艳阳里,娇美艳绝得令人心神恍惚:“好呀,徐淑妃,你终究是按捺不住出手了!用小女儿转圜了厌弃你的皇帝,这可是你压箱底的招式啊,接下来,就等着看你黔驴技穷的模样儿了,只是不知,到时候,你可还装得出,柔和温婉的假面具?!”
玲珑低眉顺眼,静静地说:“娘娘高见,早算出了徐淑妃会用三公主复宠。接下来,按计划行事么?”
“嗯!几封弹劾初解禁足,重获圣心的五皇子奏折,便可以逼的徐淑妃狗急跳墙呐!”高贵妃缓缓点头,唇边浮起两个可爱的小酒涡,梨涡浅笑,脉脉含情,“笼子早已造好,就等着她们来钻了!”
微雪纷飞,三日后便是冬至节了。因着三公主的康复,皇帝欣慰之余便有意办得张扬奢华。
不但下令各州官府均举行热热闹闹的“贺冬”祝贺仪式,并允许,例行放一天假期,延长为三天。还下旨,大赐天下,老幼妇孺皆可领过节赏银。
圣旨一下,顿时人人欢欣鼓舞,处处普天同庆,放眼望去,满眼太平盛世的景象。
一辆奢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