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套三室两厅的旧公寓，房间的空气里，混杂着人身上的油腻气味。
自己明明给了张冬林一笔钱，够他买一套大房子了，可他就是不肯买，一家老小还住在这样的破屋子里。
“茫茫人海中，我和你相逢……”隔壁房间传来的摇滚音乐，吵得躺在床上的张春梅，有些焦躁。
客厅里的电视机开得很大声，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自家的那两个侄儿侄女。
这两个孩子，晚上睡得很晚，第二天要到中午才起床，吃完饭不用午睡，直接开始闹，也不去工作……
用手捂着耳朵片刻，张春梅终于忍不住翻身起后，昂着头大叫“张妈，张……”
然而并没有人答应她，春梅一回想，自己叫张妈回去看看情况，想必是还没回来。
于是春梅无奈地起身，推开虚掩的房门，将身子倚靠在门边……
客厅不大，一张红色的沙发，摆在左边靠墙的位置，沙发前的茶几上，有吃剩的快餐盒，地上的垃圾桶倒了，躺在茶几的旁边，还散落了一点汤汁……
沙发另一头堆着一些旧衣服，一个干瘦的女孩，盘腿坐在沙发的这头，女孩披着一头凌乱枯黄的长发，脸色白得有些吓人，脖子以下的皮肤却是黝黑的，很明显，脸上涂着厚厚一层粉。
再看沙发对面，有些发黄的墙壁上装着一台电视机，电视机下方的红色电视柜，粘着一层灰尘，上面还扔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电视柜旁边，就是客厅的入口，门口的地面，铺着一张发黑的红色鞋垫，垫子上的鞋子，丢得横七竖八……
春梅摇了摇头，噘嘴呼出一口气。
“去，让一边去。”穿着一套红色的丝质睡衣的春梅，懒懒地走进客厅，朝着已满十八岁，待业在家的侄女张芳一挤，把她从窄窄的沙发上挤向中间，“去给我买包烟。”
“我不去。”张芳转头，朝着春梅翻了个白眼，拿起身边的遥控器，对着对面墙边的电视机一按，把电视的音量继续加大。
“你为什么不去？”刺耳的声音，令春梅有些恼了，伸手便去夺她手中的遥控器。
“不去就不去，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张芳一扭身，春梅扑了个空，“钱都不给，还想我给你买烟。”
“嘿，你个小蹄子。前天才给了你五千块，又要给钱。”张春梅生气了，伸手打了她手臂一下。
张芳皱了皱眉，突然将上身一倒，故意躺在沙发上，把自己的一双臭脚伸向春梅。
“啪！”又是一巴掌，打在张芳的脚背，张春梅斥道，“赶紧的，把你的脚收起来，姑姑给你的钱还少吗？掏心掏肺地对你们，竟然一包烟也不给买。”
“咚！”张芳抬起脚踢向春梅的身上，之后便收回腿，盘腿坐到沙发的另一端，转头朝着张春梅骂了起来，“你住到我们家，好吃懒做不算，整天还吆三喝四，我们又不是你的奴隶……”
“你，小蹄子！有你这么跟姑姑说话的吗？从小到大，姑姑给了你多少钱？你心里没有数吗？你身上的衣服，化妆品，还有吃的用的，哪样不是跟姑姑给你的？”亮在山村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