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延见落书生脸色有变,神情突转,不禁一时有了底气,将腰杆一挺,大声向落书生喊道:“老子不想杀你!你只要给老子磕三个响头,老子就放你走!”
落书生闻言,当即脸上生愠,大声吼道:“要我给你磕头?痴心妄想!”
段无延哈哈一笑,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取你性命!”
言罢,段无延便施展黄风咒术,幻化出几道天雷在空中劈过,震得天地皆响。
落书生抬头望去,只见满天黑云滚滚,狂风大作,情形对自己甚是不利。落书生眉头紧蹙,他知道自己的画兽还在被段无延困着,自己想跑是决计跑不了的,但若是与段无延为战,他又绝没有把握。
一时间,落书生心中忿忿不已,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混混般的废物,竟然是大乾之命,而他也早应该想到,既然身怀大乾之命,则必有过人神通。落书生顿时左手紧握,将一把折扇的扇骨握得“吱咯”作响。
“不可能……不可能……”落书生一时喃喃自语,一时狂然大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绝对不会有这种能耐!你在骗我!在骗我!”
段无延见状,当即惊出了一身冷汗。
但作为一名多年混迹于赌坊的赌徒,段无延又何尝不知,现下自己和落书生都是在赌,虽然自己手里拿的是一副烂牌,但却在气势上唬住了落书生,而落书生虽赢面远大过自己,但此时落书生的心态已是大为不佳,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让落书生放下他手中的牌,向自己认输。
段无延此时的双腿有些打颤了,但他还是装出了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对落书生嬉笑道:“不可能?哈哈哈哈!怎么就不可能!老子是把底牌告诉了你,说了自己的神通。可你也不仔细想一想,这普天之下,又有几个人只有一种神通的?落书生,老子看你还有些能耐,不想杀你。不过你别把老子的耐心给磨没了,不然……我就拆了你那根破笔,断了你的筋骨,让你以后连一个字都写不出!”
落书生闻言,当即脸色煞白。而段无延此时也已是汗湿胸背,一颗心怦怦乱跳。
“那……你怎样才肯放我走……”末了,落书生不得不服软,只能出言央求。
段无延见状,不禁长抒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那落书生突然又大喝道:“不对!你若是有这般本领,怎么不早用?偏要等到你那兄弟死了才用?”
段无延听得此言,心里登时一惊,一股寒意顺着脊梁激上了脑袋。
段无延咽了咽口水,一时竟失了分寸。但突然间,段无延又心生一计,突然朝落书生大笑道:“哈哈哈哈!死了?你看看你身后的那人是谁?”
落书生一怔,回头望去,竟猛然见得那一身白衣的道士陈长倾正倚在一棵树旁闭目休息。
陈长倾发觉落书生看向自己,当即双目一睁,与落书生视线相触。
落书生顿时心生寒意,不敢再看。
段无延见状,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那倚在树旁的道士哪里是真正的陈长倾,那只不过也是段无延用黄风咒幻化出的虚影而已。
段无延见自己已完全占了上风,随即大笑三声,对落书生喝道:“给老子叩三个响头!老子就放你走!”
落书生双眉紧蹙,两拳紧握,颤着身子站在原地。
段无延又是大喝:“叩头!”
落书生怒发一口恶气,随即紧咬钢牙,缓缓地朝地上跪去,但仍是未向段无延叩头。
段无延见状,仍是喝道:“叩头!”
落书生一时将两眼瞪得有如铜铃,虽心中盛怒,但仍不得不按段无延所说的去做。
只见落书生跪在地上,俯着身子,朝着段无延缓缓磕了三个头。
段无延见状,不禁心中一快,笑道:“起来吧。”
落书生缓缓站起身来,对段无延怒目而视。但此刻,他又不得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只好再向段无延求道:“能不能……放了我的画兽……”
段无延哈哈一笑,随即大手一挥,将罩着那庞然巨兽的黄风撤去了。
落书生一见那黄风散去,便立马将画兽收回了笔中,又急忙施了个法术飞速离开了此地。
段无延见状,不禁心生大喜,随即长笑不止。
而就在这时,一声虚弱至极的咳嗽声,将段无延从刚刚赌赢的狂喜之中拉了回来。
段无延一听得这咳嗽声,当即心里一惊,急道:“糟了!竟一时忘了那傻小子了!”
段无延连忙朝着那咳嗽声传来的方向跑去,只见在一深坑之中,陈长倾正一边咳嗽,一边口吐鲜血,而身上那原本素朴的白衣也早就破烂不堪。
“喂!你别死啊!老子还没到西域呢!你死了,我一个人去个屁啊!”段无延见陈长倾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心中顿时慌乱至极,对着陈长倾大声喊着。
然而,陈长倾的双目仍是紧闭,口中连连吐着血水和脓液,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一向不愿落泪的段无延见状,当即流下两行热泪,自责大骂道:“都是老子不好!说什么要当你大哥……可结果呢,每次都是你救老子!替老子解围!陈长倾,我告诉你啊,你别死!你要是死在这,西域老子就不去了,我回我的兴州,天天赌钱,天天喝个烂醉!什么天下,什么百姓,老子都他妈不管了!到时候全天下发生了什么灾祸那就都是你的责任!跟老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段无延此番话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