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向宛无语地瞥了东方曌一眼:“还说没生气……”
“我那是教训臭小子呢,没大没小的!”东方曌握紧了发妻的手。
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让容向宛蹙着的眉头渐渐平缓,叹气道:“雨儿的腿刚好,你怎么能让人把他关进祠堂?”
“青风,把白狐也扔进去!”对着虚空吩咐完毕,东方曌俯身问容向宛:“现在这样可好?”
“唉……”容向宛叹气点头,别看东方家的男人脾气一个顶一个的好,可是作为他们妻子母亲的她再清楚不过这些男人的倔脾气!决定好的事情没有一件会改变。
安抚地拍了拍容向宛的手,东方曌不紧不慢地说道:“雨儿的腿不能好得这么蹊跷,关他两个月正好。”
容向宛点头,罗意成的事情她也听说了,这时候东方暮雨的断腿被治好的消息不宜传出去,时机不当。反正是在家里,自己随时能去看自己的孙子,如此一想,容向宛便释然了。
而另一头,在自己的药庐里研读医书,炼制药丸的霍老,此时却盯着眼前的黑衣人眉心一跳。
“将军请您去祠堂。”左青风冷着一张脸。
“什么事?”代号“白狐”的霍老蹙着眉心,东方曌大半夜喊自己的时候一般可没什么好事。
左青风摇摇头,“我只知和二少爷的事情有关。”
一听事关东方暮雨,霍老二话不说。立刻收拾行囊,当年没能治好东方暮雨一直是他的心头大憾,如今不管是什么事。他都会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赶过去。
而在书房挣扎了半天也没能重新站起来的东方暮雨却被左青凝一把提起穿过夜幕,随手一扔,利落地关门上锁!
胸中气息不畅,东方暮雨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被人像只小鸡拎着,任谁都会感到耻辱,何况是东方暮雨这个昨天白天还是残疾的人!当然更加敏感。想要变强的冲动自然会更加强烈。
“看来真要听雨夜的建yi,多吃点肉了!”自言自语结束,东方暮雨挣扎着站起。一步步挪到了祠堂里间,外面只是议事大厅,族谱是放在里间的。
家里的藏书东方暮雨几乎都看过,唯独这族谱是半点翻阅的冲动都没有。话说回来。也很少有人会觉得看成百上千个人名会有趣吧?
这就是东方暮雨能背下东方弋阳日记却没有去看族谱的原因,也只有家主东方曌才会去关注那个造型诡异的族谱。
捧着族谱,它的模样东方暮雨实在是不敢恭维,因为那封面上赫然是一只黄色的鸭子,不仅如此,整个族谱每一张纸都是黄鸭子的“可爱”的轮廓!唯一值得称赞的是,它装订地很整齐!
这个适合送给小燚画画的小本子竟然是族谱!这是多么讽刺的事实啊……
虽然小时候东方暮雨也曾经觉得它很可爱,可是如今这般细细捧着观赏。他感到了深深的忧伤,如果不是因为里面有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他现在恨不得放一把火直接烧了这只小鸭子!
一屁股坐在最近的椅子上,带着血渍的手翻开了族谱,第一页上赫然是东方家的家徽。
一个让人费解的图案,盾牌样的轮廓上是复杂诡秘的符号,说它是鬼画符也不为过,但是偏偏东方暮雨能从中感受到某种力量的流动。
仿佛百川入海一般自然,亦如身体里流动的血液一样有规律可循,可是聪明如东方暮雨,也愣是没有在浩如烟海的书中找出一丝半点的联系。
除过那些符号,其他的内容再简单不过,一把枪,一柄长刃,一件匕首而已……
不知为何,每次看到那把匕首,他的心脏总能感到一阵怪异的压抑,挥去心头的烦杂,翻过一页,东方弋阳的大名立刻映入眼帘,那是他们的祖先,一个强大到超出想象的人物。
奇怪的是除了那潇洒的签名,还有无数密密麻麻如蚂蚁的笔画,东方暮雨第一时间竟然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小时候偷跑到了祠堂,看见了“小鸭子”,便手痒痒学着上面的字迹比划了一页?
当他一脸讪讪将族谱翻到第三页,还是那些字,全篇都是东方弋阳的名字!
东方暮雨心里顿时咯噔一响,如此看来,不是自己调皮了,那么谁会在族谱上写这些玩意儿?东方弋阳的儿子还是女儿?
一页接一页,尽是如此,唯一能看出来的是那笔画间飞速的长进,东方暮雨肉痛地想着,原来族谱竟然是这人的练字本么,然而当他翻到下一页,一个出现在密密麻麻“东方弋阳”中,几乎别淹没的名字却像利箭一样刺得他眼睛几乎流血,脑海一片空白!
东方雨夜!
竟然是东方雨夜!
族谱上出现的第二个人竟然是东方雨夜!
霍老走进祠堂的时候,便看见东方暮雨面无人色,枯瘦如鬼的脸上布满惊恐,一双手捧着族谱剧烈颤抖着,颤抖的薄唇里断断续续念叨着:“哥……哥……东……方……弋……阳……”
“暮雨!”霍老一声惊呼,两步冲到东方暮雨身边,使劲晃动着瘦骨嶙峋的少年,一日不见,他怎么就变成了这模样!
“哥哥……东方……弋阳……”疯疯癫癫的眼神看着霍老担忧地脸,着了魔一遍又一遍念着一句话——“哥哥,东方弋阳……”
摸着东方暮雨的脉搏,确认他除了精神受到了刺激外没别的问题,霍老才半放下心,叹气道:“她知道我是白狐的后人,她认得出九尾,烈火,锦狐……”
看着渐渐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