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郭岚给你们一点钱,你们就把梧桐树给卖了,是怕我卢坤给不起吗?”卢坤大叫,“他给你们多少,我双倍给你们!”
在燕京中的卢家与郭家能够势均力敌,钱财当然不在少数。这又是一处想不通的地方,为何齐凉的村民选择将梧桐卖个郭岚。
村长向前一步,深邃的眼看着那株树叶抖动的大梧桐,长叹一口气。
“在一个月前,每天晚上都能有人听到大梧桐周围有女人呜咽的声音…所以…所以我们才…才想着…”
他欲言又止,到底是担惊受怕。人都惧怕未知,齐凉的村民本都是些市井小民,安安稳稳过些小日子,这大梧桐都闹鬼了。哪里还想那么多?
“我没说错,我没有说错,这大梧桐里面就有凶魂。”道人将自己鼻血擦去,大声嚷嚷道。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里没有凶魂!”我冷笑,“道长,能告诉我你的师承吗?我看是哪个糊涂蛋教出你这种徒弟。”
道人突然愣住,然后迅速变脸,“黄口小儿,我师傅是谁干你何事?我和你的账还得算算。”
老洋头缓过气,“大梧桐不可能有凶魂,不然齐凉早完了。何况我们还有土地公,他会保佑我们的平安。”
他很笃定,对土地爷的能耐也十分有信心。
“土地爷?这地都没了神性,哪来土地爷?”道人还是有两把刷子,也是入了门槛的术士。
“不可能,土地爷说过会等我!他说会好好守护齐凉。”
老洋头望向那个零散的土堆。
“你是不是叫卢守城?”
老洋头猛的转过来,双目睁大,“这个名字我好久没用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爸回国起就改了名,除了我们至亲,没人知道,小先生从何得知?”卢坤带了一丝诧异。
“我来齐凉就是为了找你,受土地爷的委托。”我翻手将那泥雕拿出来。
卢守城全身颤抖,他不会认错,永远不会认错,就是土地公的神像。似乎一股久远的记忆涌上他的心头,那时他和土地公才刚立下约定。
两行浊泪沿着脸颊往下流淌。
他之所以不重建土地庙,就是害怕他的土地爷已经永远消失。万千烟一个月前才盗出神像,但是那时土地爷一直在沉睡,等待着卢守城。
可是卢守城并不知道如何唤醒土地爷,所以两者相望却不相知。
“土地公一直等着你回来,但是他最后还是没能见你一面。”我微微叹道,这神像不过是土地爷的躯壳,那精气神已经不在了。
“飒飒!飒飒!飒飒!”
我们身边的大梧桐又动了,而且比之先前更加的猛烈。那枝丫在咯吱咯吱的叫,那巴掌大的梧桐树在往下飘落。
此情此景,有些骇然。梧桐是树,树不可能会动,但它偏偏就是动了。
齐凉的人,郭岚带来的人,都在往后退。就连那道人也不敢再跑过去贴符,因为大梧桐似乎要发飙了。
“都怪你,都怪你,偏要撕下我的符箓。”道人歇斯底里的大叫,甩的一手好锅。
“道长,怎么…办?要…要不要跑?”郭岚腿肚子发颤,整个人直哆嗦。
“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见…哎…”
这一声叹息像是跨跃了时空的哀怨,道不尽几许愁思。那轻声的哭诉,婉转的悲鸣。丝丝悲凉之意从心底浮现。
“来了,她出来了…”村长直往后退,其余的村民恨不得夺路而逃。
“大梧桐?”卢守城喃喃自语,满是缅怀,老眼里的泪水更多。
卢坤也吓的不轻,想要把自己父亲拉到一边。
“她是齐凉的大梧桐,她不可能伤害我们,她是齐凉的大梧桐啊!”
我手上的泥雕再次开始颤动,那梧桐树之上迸发的力量似乎和泥塑有些相似。
皎洁的月光洒落然后汇聚,面前呈现一古装女子的模样。浅白的水袖流裙,如同那出水芙蓉,又好比那月神。有种说不出的淡雅与纯净。
“你,还是没能回来吗?”她注视我手上的神像,满眼的愁绪,“当初如果我能阻止那人…”
“缘呐!命啊!”
“妖…妖女…”道人鼓起胆子大喝一声。
那浅浅的眉角,大大的眼睛微蹙,看的道人胆战心惊。在他看来,这鬼物居然修成这幅模样,万万不是他能对付。
“妖你妹啊!睁大眼睛看看,她身上哪有一丝一毫的怨气?好好看看,瞎了你的狗眼!”我冷哼道,这种人居然都能出山,我真是服了。
“大梧桐?你是我们齐凉的大梧桐吗?你知道土地爷去哪了吗?”
卢守城不死心,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他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眼前的梧桐身上。
“我记得你,那时是齐凉救了你,还想方法让你避过了一场杀劫。”梧桐树柔声道。
“当初你和齐凉的约定我也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只是一直无法说话。”
“是,是土地爷救了我。还告诉我一处装有财宝的地点,随后按照土地爷的指示出国去了。但我现在回来,土地公呢?土地公去哪了?”
卢坤算是目瞪口呆,没想到他老爸还有这种机遇。得到了什么土地爷的眷顾,难怪他们家能一跃龙门。
“你有这份心,就说明齐凉没有看错人。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梧桐树情绪很低落,“我亲眼看着他被带走却无能为力,要是再早一点,再早一点就好了。”
“你是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