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昔唇角浮现出一抹冰冷的不屑。
死老秃驴,哄骗一个小奶娃儿,真有出息。
“嗯嗯,老前辈说,容容有很重要的东西在哥哥手上,如果不拿回来贴身带着,容容可能会死的!”
容悦眨了眨大眼,毫不犹豫地顺着夙昔的话给天善子盖上了个大黑锅——所谓死贫道不死道友,老怪物,你就大人有大德背了这个黑锅吧,反正这事也的确是你跟我说的,阿弥陀佛!
闻言,夙昔的眼睛,瞬间冷了下来。
刚刚平息的暴风雪般的黑暗情绪,再一次在瞳孔深处涌出!
心中连连冷笑,他就知道,那两个老秃驴哄骗他家小东西的心思没那么简单……
什么叫做那玉佩不还给小东西,小东西就会死?
既然如此,为什么那老怪物死秃驴不亲自来跟他说?却偏偏跟她一个小奶娃儿说?看来,他有必要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谈谈了。
再说,他可是仔细检查过了,那玉佩虽然材料特殊,比较珍贵,可没什么特别之处,怎么会跟小东西的生死扯上关系?
这明明只是一个身份象征!
嗯?等等……身份象征?
脑海中灵光一闪,夙昔心中雪亮,内心深处一直存在的某个不解的谜团终于解开,俊美脸庞瞬间冷得像染上一层阴鸷的薄雪。
是了,就是身份象征!
难道说……那老秃驴哄骗小东西就是为了这块玉佩背后代表的东西?他知道小东西的真实身份……?
所以之前将她算计给他,才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来了结这份他们所造下的孽——这同时也代表,小东西的身世如他之前想的那样,非常不简单!
思及此,夙昔凤眸赤红,嗜血冰冷得仿佛幽冥死神,周身都释放出磅礴的森冷杀气来!
“哥哥?”
容悦被这恐怖的迫人杀气一冲,胸口顿时一闷,好似被一块大石头压住,难受得几乎无法呼吸,清晰地感觉到绷紧的背脊上冷汗一颗接一颗的滑下,墨玉大眼中写满不作伪的惊恐心虚。
摔!夙昔boss,你的脑洞开得也太大了吧?她也没说什么啊,怎么突然间黑化成这样?
这杀气……简直是要灭人家满门的节奏!
夙昔猛然回过神来,迅速收敛起浑身的杀气,冰冷的眸子跃上一丝柔软,冰雪般的轮廓也如暖阳融雪般飞快解冻。
“小东西,吓到了?对不起,是哥哥没注意。”
他略带歉意地揉了揉她的头,含笑道。
容悦心有余悸,内心小人擦了一把冷汗,终于能呼吸了,真恐怖。
“……那那个东西呢?哥哥不还给容容了吗?”
她的眼睛闪了闪,可怜兮兮地卖乖,稚嫩的声音怯怯,容容害怕,哥哥把那个东西还给容容好不好?”
夙昔唇角微微一挑,危险的流光在冰冷瞳孔中一掠而过,眼角下的朱砂痣美艳若血勾魂摄魄,云淡风轻地道:“好啊,可是哥哥不知道放在哪里了,现在让哥哥去找一下好不好?”
——你骗鬼呢,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是随身带着呢!
容悦心中小人呲牙,却不得不装得如小白兔般乖巧甜美,天真无邪地点了头,“好。”
不管他现在打算如何,只要最后结果是把东西还给她就成。
“嗯,那你乖乖的睡一会,哥哥等下回来。”
夙昔将人抱到柔软的床榻上,盖好软被,见容悦乖巧地闭上了双眼,才沉声唤人:“来人!”
“殿下。”
两个苦逼的暗卫连滚带爬地滚了进来。
“看好小王妃。”
利若剑光的目光在两人的脖子上轻轻掠过,夙昔神色淡漠,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修长手指轻轻按了按怀里的某块硬物,大步离开。
“是!”同时觉得脖子一阵凉飕飕的暗卫甲暗卫乙,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肃声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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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寺,中央雄宝大殿。
佛祖金身大雕塑慈悲合掌,眼睛半闭半合,左右佛陀拈花而笑。
巨大的长明灯佛台前,佛香袅袅。
“……一切无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天善子盘膝坐在蒲团上,双眼闭合,一手转动着佛珠,一手持着敲击木鱼的木杵,浑身好似笼罩在一层淡淡的佛光中,神圣超凡,喃喃的,念出令人心境平静超脱的金刚经最后一句。
“笃笃……”
敲了两下木鱼,他似有所感,轻轻放下手中的木杵,轻声呼唤:“天命。”
“师傅?”
在旁边案上全神贯注抄写经文的天命大师奇怪地放下手中的朱砂笔,起身跪到天善子身后,“您不念了吗?还不足一百零八遍呢。”
“有贵客驾临,净室奉茶。”
天善子睁开双眼,一缕精光在瞳孔中一闪而逝,浑身的佛光也刹那收敛回体内,变成一个普通的老僧,慢吞吞地起身。
有贵客?
天命大师雪白的长眉微微一动,正欲说些什么,脸色就微微一变,侧耳倾听雄宝大殿外的动静。
半响,他肃然起身,“师傅,是夙王殿下来了,徒儿这就去准备茶水。”
“嗯。”天善子淡淡地应了一声,慢步走到大殿前,灰色衣袖轻轻一拂,如同摩西分海一样,两扇巨大厚重的红色铁木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大殿前,满身磅礴杀气的俊美身影正负手而立。
朱砂泪痣如血,凤眸森冷赤红,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