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宝卿脸色沉重:“顾夫人,你随我去一趟就知道了,这些话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家大公子前几天已回来了,只是家里有事,他脱不开身。”
杜兰点点头,朝家门里看了几眼,赵氏和大娘们纷纷疑惑的看着门外。
“行!我和你去一趟。”
“妹妹,哥陪你。”陈敬亭从屋里出来,顾佑安留他下来,最重要的就是为保护好他的家人。杜兰要外出,他是一定会跟在身边的。
顾老爷子立刻附合,“兰兰,你还是让你哥跟着去。”
眼下特殊时候,大家人人自危,不可掉以轻心。
赵氏道:“让陈公子陪你一起去,我们也安心。”
“行,那就一起去吧。”杜兰点头,也不知徐大哥家出了什么事,朋友一场,她应该关心一下的。
洛安城,徐府。
新年才过去半个月,连正月都没出,徐府却如笼罩在阴霾之下,看守大门的家丁人人小心甚微,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前几天,徐鹤宁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回到家就守在徐夫人的病榻前,不离寸步。
走之前徐夫人的身子还好好的,这病说来就来,大夫看过连连摇头。
病来如山倒,徐夫人气息微弱的躺在床上。徐鹤宁眉头紧锁,他想不明白,母亲怎么说病就病了。
咯吱一声,门被从外推开。
徐夫人的贴身老妈子端着汤药。
“我来。”徐鹤宁伸手接过。他用勺子舀了药汁,轻轻吹凉,这才小心翼翼的凑到徐夫人嘴边,老妈子拿着叠好的帕子垫好,避免药汁从嘴角流到床上。
“娘,儿子服侍你喝药。”
徐夫人睁开眼睛,无力的微笑,“儿啊,你回来了?”
“娘,孩儿在这。”轻应了一声,他的眼眶已泛红。
“扶我起来,我没事。”
“夫人,大夫交代您要好好休息,还是躺好吧。”老妈子不放心,软言劝道。
徐夫人摇摇头,“没事!我只是偶感风寒,哪有那么娇气,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你们扶我起来,我想好好跟我儿子聊聊。他出去这才几天就瘦了。”
“娘,哪有。”徐鹤宁把药碗搁在一旁的小几子上,然后和老妈子一起把徐夫人扶了起来,让她靠坐在床前。
徐夫人满目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嘴角挂着满意的笑。
徐鹤宁重新端过药碗,舀了一勺,用嘴吹了吹,递到她嘴边,“娘,喝药身子才能好起来。”
“嗯。”徐夫人点头,欣慰的喝下汤药,由自己的儿子服侍着,她不曾觉得药汁很苦,她深深的看着他,“儿啊,娘就怕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在你回来了,娘心里高兴,心情一好,病自然就好了。”
徐鹤宁眼圈红了红,听了他娘的话,心里如同堵上石头,却还是笑着道:“娘,你这是哪里的话?不过是个风寒,哪会那么严重。以后,孩儿不出远门了,就在家里守着娘。你说好不好?”
他之前也出过远门,只是不曾发现,曾几何时,母亲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这次回来,母亲都病倒了,他心里愧疚难受。
大夫的态度已经告诉他,无力回天,情绪差一点就崩溃,他暗吸了一口气,将情绪狠狠压下去,不让母亲看出任何不妥来。脸上强扯出笑容,舀了药汁递了过去,“娘,先喝药,喝了药就会好起来的!”
“好!”
徐夫人点点头,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把一大碗药汁喝完。
老妈子递来茶杯,侍候她漱口。
“你先下去休息一下,我跟鹤宁好好说会话。”徐夫人看了老妈子一眼,示意她出去等候。
“是,夫人。”
老妈子点头,将空药碗端出去,顺手把门关上,临出去时候,不忍心往后看了一眼看到屋内的一幕,眼泪默默流淌下来。
老妈子跟了徐夫人一辈子,情如姐妹,见到她如今躺在床上,心里涌上浓浓的哀伤,她蹲在门口,咬唇痛哭。
房间里,徐鹤宁倒了杯温水,端到徐夫人嘴边:“娘,你先喝口水,漱漱口。”
徐夫人将嘴凑过去,喝了几口吐了,重重的靠在床头上喘息:“儿啊,娘不怕苦,娘只是不想让你见到娘现在的样子。”
“娘……”徐鹤宁轻唤了一声,满心内疚,把杯水搁下,握紧她的手,“娘,儿子不孝,您病了,儿子却没能及时回来照顾。”
“傻孩子!好男儿志在四方,娘不怪你的,家里这么多下人哪用得着你,况且,娘也不能把你一辈子拴在身边啊。”徐夫人伸手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上,亲昵的道:“娘最不放心的,便是你的终身大事,如果能看着你成亲,娘此生无憾,能安心去了。如果不能看着你成亲,娘多遗憾啊。”
“娘,你一定等到那一天的。你只是感染风寒,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顾佑安听了她的话,心里很是担忧。
“呵呵……”徐夫人笑了,“儿啊,娘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你若再不早点,娘真的就看不到了。只是娘不想为难你,你年轻有为,须得优秀的女子才能配的上你,娘了解你的心思,宁缺毋滥。娘也希望你不要迁就娘,随便找个女人成亲,那不是娘所乐见的。娘希望你早日找到意中人,过上幸福如意的生活。”
“娘,我会的,我定会好好挑选媳妇,带给娘过目。”
徐夫人笑着拍拍他的手背,“好,娘看好你,你眼光一向很好的。”
她没有多劝,只是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