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燕窝可是个细活儿,一上午的成果就被这么打碎了,也怪不得齐铎如此愤怒。
连初月都觉得,阴雨婉好像是有些过分了。
瞧着他们二人站在那里颇有几分剑拔弩张的意思,初月其实是想上前去劝说一下的。
可却被谢司云看穿了心思一般,拉了出月一把:“他们二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走吧,我们去吃饭。”
这样……好吗?
初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果真瞧见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是不太好,如果是自己过去的话,怕是会被烧成灰吧?
跟着谢司云回到了房间,谢司云却贬下凡一般地给初月端出来了一碗晶莹剔透的燕窝:“还好阿铎挑完之后,我私藏了一些。否则这样好的东西,你也是没有口福的。”
这男人……这么合适吗?!
初月瞧着那燕窝,肚子还真是咕咕叫了:“你就这么看齐铎挑了一早上,然后偷偷藏了这么多?你也太过分了吧?”
谢司云耸了耸肩,对此不以为意:“我可不是看着他挑选啊,我也有帮忙的。不过这实在是个细活儿,还是他做的多些罢了。”
所以,这两个平日里严肃正经的大男人,一上午窝在马车里挑燕窝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初月真是觉得她根本就想象不到啊!
反正有燕窝吃,管它那么多呢?
燕窝煮的刚刚好,温度也放得正合适。初月将那燕窝端在手里,该感谢的时候还是要感谢谢司云的:“既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多谢你费心了,需不需要给你也留点儿?”
被如此感谢,谢司云的脸颊有些怪异的红晕。
他别过头去,不再去和初月对视:“大可不必了。瞧瞧你这生菜实在是可怜得很,你自个儿留着吃就成。”
分明是一桩好事,怎么被这男人说出来就这么让人生气呢?
初月愤愤地瞪了谢司云一眼,决定不和他计较,转而严肃了起来:“尹老先生留下来的东西你看的怎么样了?可有什么想法?”
尹老先生虽说是将养殖珍珠的他研究出来的方法交给了初月他们,可那方法实在是也不是很好做。
首先,那方法比较适用于东洲这边。东洲这边的海水不管是温度还是咸湿都和他们南洲不同,尹老先生所作出的所有对策,都是对准了东洲这边的情况,因地制宜的。
其次,那个方法其实也只是个半成品。像是尹老先生在院子里用几口大缸精心养殖着还差不多,可真要是直接投放在海中,恐怕还是不成。
最后一点,也就是最关键的一点:尹老先生的法子这些年都不曾有过大的精进。不仅不适合大批量的养殖,而且养殖出成品的时间非常非常的长。
就如同老先生院子里的那几大缸珍珠,从出生到可以结出珍珠来,至少需要三年以上的时间才能采集,而且品相实在是下品。
这和初月想象中的,能控制珍珠品相大小甚至颜色的那种批量快速养殖的方法,实在是差距太大了。
不过初月也从不曾气馁过:如果什么都是旁人给你现成的,那这生活岂不是太无趣了?
就是要自己有更多的研究,有更多的动力,那才算是自己学会的呢!
不管是她还是谢司云,他们都有信心。
最终是要自己全数拿到手里掌控的,才真正算是他们自己的。
说到珍珠,谢司云也表现得十分忧虑,甚至是焦虑这种本不该出现在不管发生任何事都淡定的这男人的身上,此时此刻也显露无疑:“有一些想法,但是必须等到咱们回到珍珠村之后才行,也不知现在村子里是什么情况。”
他们走后,谢安和雅仁的处境并不是太好。
出来的这么些天,他们也有通信。
自他们走后,大房对他们那珍珠田的虎视眈眈几乎都已经摆在了明面儿上了。因为三房能管事儿的都离开了,所以谢司云的祖父祖母作为一家之长,对大房联合二房的乱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甚至有一次,大房的人都要和谢安大打出手了。
好在谢安沉稳,雅仁厉害。他们也培养出了一批他们三房的忠实劳工,而且两人还聪明地知道叫官差,知道拿着上头来压大房和二房。
所以到是没有出太大的事情,但是也坚持不了太久了。
如果谢司云和初月再耽搁,恐怕他们二人就真守不住了。
初月他们这里也知道,是快马加鞭地往回赶。
齐铎是说好了要和他们一同回去的,本以为阴雨婉可能会中途下车,却没想到阴雨婉也说是要回到珍珠村去。
这一路齐铎和阴雨婉的气氛有些奇怪,准确来说,其实只是齐铎一个人在别扭着。
阴雨婉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该怎么就怎么。该关心齐铎的时候一点儿也没有含糊,该训诫齐铎的时候也不曾给齐铎留半分脸面。
齐铎对阴雨婉这般阴晴不定的态度也实在是摸不准,一路上都别别扭扭的,就这么初月和谢司云被夹在他们二人的中间,一路回到了南州城——
虽说他们已经走了一月有余了,不过南州城除了更热了几分之外,仿佛和他们走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和欣欣向荣的东州城比起来,南州城真的显得太过凋零了。尤其是在大批的流民进入之后,如今的南州城像是个收容所一般。
如果说还有什么稍微繁华一些的地方的话,大约就是他们和姚青烟合伙开的那家凝脂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