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际会。
有的人以这个词语来总结清县发生的这一场战斗。像我说过的,那条连通八方的武魂大道上立刻响起无数种声音。郭将夜这个名字再度被人们传颂起来,有关他的一些故事,也被挖了出来。我不能定言别人说的是真是假,毕竟我自己所知道的并不比大道上的任何一个人多。我只能谨记着,我的父亲,是盖世英雄。
会长胡成等人皆战死,麾下武将无一人生还。据说父亲的尸骨被童丰夺取,其他几位王级强者没有抢夺,只是相互说了几句话,各自回去。林天损失了一大栋写字楼,算上大楼里的一切设施,发给员工的生活费,这一天林天管控的账上掉了十几亿。他成功地接管了清县,并以清县为跳板征服了整个大东左区。泉都市协会无力镇压林天,暂时收兵,将散落兵力收归市协会,集中力量组织可以对抗林天的部队。清县协会被放弃,联盟局仍然存在,仍旧管理清县的魂主纠纷、盘查过道魂商、编册游散武将。县局仍受市局领导,与林天部保持着对峙,但显然占下风。
父亲走后,我的母亲被林天派人接走,软禁在班县。县协会宣布解体的那一天,我回到家,只看见那扇新换的防盗门的门把手上别着一封信。看过信后,我就明白我没有必要再打开这扇门,而是径直离开,打车前往林天的府邸。
司机一听说要到那个山庄,头上直冒冷汗。他刚想摇头说不接到那儿的活,瞅见我凶狠的眼睛,又不敢说什么了。也许他以为我就是某个和林天有关系的人。他掏出一个油亮的方手帕,抹了抹从额头上渗出来的油乎乎的汗珠,徐徐地踩下了油门。以往,出租车司机是很喜欢和客人讲话谈天的,今晚却不同。他不时地透过后视镜瞟我,小心地把控着分寸,既要看到我的动作,又不敢触犯激怒我。这一路他走得平稳,车速恒定,几乎达到生涯最高水平。
“多少钱?”下车的时候我问。
“这这这······十······”计价器上分明亮着十五元的字眼,而司机师傅只是惶恐地盯着那座气派恢弘的豪宅,舌头因恐惧失去了该有的灵活,“十五。”
我掏出一张二十的纸币,扔到副驾驶座上,这就下了车。我对他说我来的事情别给别的人说,他说那肯定,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我刚一转过身,便听见汽车引擎疯狂的吼声,再回头时,出租车已经掉好了头,飞也似地开走了。我苦笑着摇摇头,对额中宿栖着的将军说:“我这样算是狐假虎威么?呵,如果我是这里的武王又如何!”
将军笑道:“眼下大东都被林天控制,还不许人对他和他的人怕一点了。依颇愚见,这是好事,人们害怕他们,他们不可能长久。”
我没有接廉颇的乐观之语,大步流星地向着那栋房子走去。院前正有两个人在巡逻,有点疲倦地吸着烟,一看见我过来,忙把烟掐了,扔到地上踩熄了,随后招呼道:“你,干什么的。”
“我找这房子的主人谈生意。”说着我已经到了他俩中间,很自如地往里走。
“什么生意?怎么预约上没有啊。今晚不会有人的。”居左的一个人冷笑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我告诉你,如果捣乱的话,没有好果子吃。”
“烂果子你也吃不着。”居右的一个帮腔道。
“卖保险的我是。”我冲二人一笑。
两个人互相眨巴了下那对小眼睛,一齐大笑起来。居右的一个说,你小子神经病吧,不知道里头住的是谁——我可以给你保证那个主谁的保险也不买。另一个应和道就是,就是我们哥俩跟着他也再也用不着买保险咯。
“卖保险哈哈哈······小老弟你要笑死人啊,卖的什么金贵保险,敢上这么金贵的人的金贵地方来。”
“养老保险,女婿版。”
两人的目光凶狠起来,尽管我说了个笑话,他们也不再买账,哆哆地向我逼近,手伸向腰后。我退一步,冲着他们摆摆手,说:“你们大可以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另一个人进去问问,不就清楚了。”
“找死。”
居右的一人猛地抽出藏在腰后的刀,面目狰狞地冲过来。这样的小角色我已经应付得自如,只消一扬手,就能轻松地打掉他的匕首,把他的手腕打坠下去。这人还想反杀我,却被我一脚踹倒在地,来了个狗啃泥。他吃了土也吃了一惊,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借同伴的帮助爬了起来。
“杀了他。”犹然狼狈之状的人怒喝道。
两个人整顿势头正要扑上来,却听得后面房子的大门处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阿龙阿奇,停下。
林天走过来,和善地拍拍他们的肩膀,冲他们一笑说:“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
“王爷,这……”阿奇刮着嘴边的土,“他说他是卖保险的……”
林天闻言一笑:“保险?”
“他说是……是……”
“是什么。”见他支支吾吾的,林天转头看向阿龙。
“养老保险。”他没敢说后面那三个字。
容貌无双、廿年不老的武王唇角上扬,这才打量起我。现在的他已经是清县的乃至整个大东左半段的主人,说话已经不像从前一样,至少对于我,耐性不是很足。不过他还是笑,问道:“怎么,想好了?要给我养老了?”
“我妈在你这儿。我给我妈养老。”
“好好好,我知道你收到信一定回来的。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