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玫岐轻折手中香木扇子,看向田蕊母女的眼神,又冷又厌恶。
“我听到你们刚才对话,时夫人何必惺惺作态?你如果是真心关爱继女,就算头破血流,费尽千辛万苦,也会闯进监狱,看继女一眼。”
田蕊嘴角嗫嚅,欲图解释,司玫岐静扫她一眼,田蕊被那双深邃眼睛中的犀利吓到,无法挤出一字。
“我们自认是救世主,喜欢先入为主。大家真切被时夫人骗了,什么慈母女孝,父亲思念,生活处处可见这种故事。实际,人如果有心,凡是都不难,就怕空搂着一个黑心,嘴巴还想占理。”司玫岐冷笑,揭穿田蕊的把戏。
一听,大家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他们嫌恶瞪向田蕊与时新月,脸上写满被欺哄同情心的愤怒。
田蕊抿唇,强装冷静,慌张晃动的双眼却泄露真实情绪。可她隐忍力强,心思细腻,没有立刻反驳。
但时新月被娇宠二十一年,本被时桑榆讥讽一番,心里有气。现在,她见不知从哪里抛出的疯女人,忽然羞辱自己,气到爆炸。
她冲到司玫岐面前,扬起下巴,大肆咆哮,“你是时桑榆请来的演员,故意诬蔑我们的。为了几个臭钱,你就随意插手别人家事,你是个人吗!”
没理睬司玫岐黑透的脸,时新月怒指责柜员,“你们安保是虚设吗?像她这种有爹妈生,没人教养的低贱东西,你们怎能放她进来!跟条疯狗似的,逮着人就咬,与某些出钱自导自演的二手货,一模一样!”
听着毫无逻辑,可仔细探究,时新月这番话信息量极大。
无一例外,她针对的人自然是时桑榆。
时桑榆眸子寒凉,冷冷盯着时新月。她听惯时家人对自己的诋毁,并不在乎,可他人善良帮她,她不能漠视。
第一次,时桑榆没有思考,她与时新月当面开火,会不会给司南枭心里留下一个不听话的污点。这个直接影响到她,能否留在他身边,报复时家的大事。
啪!
时桑榆掌心发麻,嘲讽田蕊,“满嘴粗言秽语,这就是你和时鸿养出的优质女儿。时夫人,你和时先生究竟给她灌输多少肮脏东西?”
田蕊最引以为傲的地方,就是教育出知书达理,才华横溢的女儿时新月。这是她的尊严,谁拿来说事,比凌迟她,更难受。
“时桑榆,我待你比月月好一万倍,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吗?如果你要这中结果,我如你所愿,从此以后,我们恩断义绝!”田蕊暴怒,但她依旧理智,说话不像时新月那般没有分寸。
“最好。有你们这种狼子野心的亲人,我以后还要进监狱,死在里面。”时桑榆神色冷漠,不留情反讥。
田蕊气噎,当即调转攻击方向,怒斥司玫岐。
“小姑娘,你爸妈没教会你的,我今天告诉你,人有些事是不能做的。钱不是人生的所有,你继续干着这些不见的人的行当,迟早会害死自己!”
现场,最没教养的人就是她们母女。
时桑榆愤怒,红唇微张,准备反攻。忽然,一截藕臂拦在面前,司玫岐对着时桑榆微笑。
“怪不得南枭宠你,看都不看她一眼。”司玫岐托起时桑榆左手,蔑视田蕊母女,继续道,“这枚钻戒所用的蓝钻,是我司家珍藏的宝石。戒指的设计,出自我侄子南枭之手。桑榆,南枭对女人向来不热情,他能这样对你,是把你视作心肝宝贝。”
太子爷……是她的侄子?
时桑榆一愣,迅速消化这巨大的信息。至于心肝宝贝那几句,她震惊到,没留意听到。
旁人比时桑榆更加震惊。
田蕊怔然地看向司玫岐,首次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时桑榆摊上贵人,她与女儿则闯大祸了。
时新月想到方才谩骂话语,两手紧捂着嘴巴,惶恐无措。
“你和太子爷没关系,是故意吓唬她们吧?”时桑榆扫过目瞪口呆的一群人,凑到司玫岐耳边,小声问出。
“我不能是司家小姐吗?”看着身上的打扮,司玫岐蹙眉,好奇反问。
“……不是。”时桑榆一言难尽,司玫岐一出现,她就发现司玫岐穿着素净,可身上衣服首饰全是大牌高定。
还有,人的气质与谈吐无法骗人,她猜到司玫岐出自名门。
可她没想到,司玫岐会是司南枭姑姑。
她记得传闻中,司家世代男丁昌盛,女子单薄。司老爷子膝下有一名千金,还是老来女,极其宝贝。
只是,司老爷子保护工作过于谨慎,如今市面没有关于司玫岐的照片。而见过她的人,基本是近亲,外人难见她一面。
不过,司南枭本就够神秘,现在司玫岐突然出现,实在令人惊吓到,有些难以相信她的身份。
“我特意让奥米挑了一件朴素旗袍,就想要这种效果。”司玫岐满意大家的反应,沾沾自喜道。
她口中的奥米,时桑榆估计是贴身保姆,或是服装顾问。
时桑榆一顿,觉得自己跑题了。
扫过在场神色各异的人,时桑榆冷淡地盯着田蕊母女,带点讨好语气,问司玫岐,“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司玫岐手执着香扇,扇子一端抵在下颌,苦恼蹙眉,“不知道,我预定的计划中,没有这块。桑榆,你好像很在行,你来处理手尾吧。”
“……”时桑榆确认司玫岐没撒谎,心头忽觉有一万只马踏过,马蹄哒哒响,还余留滚滚尘土。
这也太随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