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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医家出来时,牛得旺听说明年就能回家了,很是高兴,拉扯着他的手摇摆着,一脸兴奋,“大表哥,我好想早点回去,跟娘跟你们在一起到那时,我还能上书院念书么?”
“当然可以不过那时,对你的要求可得跟其他生一样了。若是做不好功课,那可是要挨板的哟”赵成材乐呵呵的逗着他,又来到了济世堂。想着方德海就快回去了,便想问问有没有治腰腿疼的膏药,给爹娘带些回去。
他心里惦记着家里,家里也在记挂着他。尤其是赵王氏,更加是朝思暮想的盼着这个儿快回来
原因无他,没钱了。
年前找赵玉兰借了二两银,她还是很省着用的。只是时给孩们包,请客花去了一些。剩下的,就全都用在给赵成栋相亲上了。你到别人姑中去,大过年的,总不能空着手吧?好歹都要买几样茶点酒水之物。赵成栋总觉得娘身上有钱,这份费用他是一毛不拔。每回只管带着自己过来就是,要是看不中意,他还要挑理。
赵王氏有两回跟他张了口,含蓄的表示要他带点来。可赵成栋满不在乎的反倒嗔怪起她来,“娘您怎么连这点小钱都要跟我计较的?难不成分了家,我就不是您儿了?你们家里就您和爹两个人,我们家还有那么多口要养活呢小桃这一病,成天躺在床上寻医问药的,家里花销才大呢”
这下堵得赵王氏又无话可说了。偏偏这人年纪大了,身体多少有些不中用,跟着赵成栋冰天雪地的了几回,大冷天的事情又不顺利,难免心情焦躁,外邪入侵。开始只是鼻塞流涕,尔后竟然是真的病倒了。
这日夜里烧得脸通红,额头滚烫,赵老实大半夜的发现不对劲,急得一骨碌爬了起来,赶紧去寻了大夫来瞧过。这病势虽急,幸喜无甚大碍,大夫给开了方,让他跟去拿药就是。
偏赵老实死活找不到老伴的钱藏在哪儿了,屋里翻了个遍,才勉强凑出几十来,连诊金都不够。
幸好大夫跟他家也熟,想着他家应该也不难于此,便乐呵呵的道,“你也不用着急,等赵婶好了再来付钱吧先跟我去把药抓回来吃了才是正经。”
赵老实千恩万谢的跟去赊了药,回来伺候老伴服下,又把屋里的火盆烧得旺旺的,拿厚被给赵王氏捂得严严实实来发汗。
赵王氏这一通好睡,直到次日黄昏时分方才悠悠的醒转过来。睁眼一瞧,就见赵老实和赵玉兰都守在床边,父女俩正在灯下小声说话。
见她终于醒了,二人俱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赵玉兰柔声问,“娘,您感觉好点没?”
赵王氏微微发了通汗出来,身上感觉轻快多了,就是嘴里发苦,身绵软着一点都不得力,虚弱的点头,“好多了,你怎么来了?”
“我叫玉兰来的”赵老实见老伴病得不轻,家里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心下着实有点慌。想想便去跟赵玉兰说了一声,幸喜这大女儿离得近,听爹一说,赶紧就把生意和阿慈都交给张发财他们帮忙照看,自己带着钱匆忙赶过来帮忙了。
“娘,您现在饿不饿?我给您炖了点粥,先吃点东西吧”
赵王氏微微点头,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东西哪有力气恢复?这边赵老实把她扶着靠了起来,那边赵玉兰就给娘添了小米粥,端了几碟特意给她做的清爽开胃的小菜过来。
等吃饱喝足,感觉有了几分力气,赵王氏这才问起,“玉兰呀,这些东西都是你带来的吧?可辛苦你了”
家里早就没有细米精粮了,这香浓软滑的小米粥和小菜肯定不是自家东西。若是平时,赵王氏断然不会问起这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问题,可是现在不是病了么?脑里还晕晕乎乎的,心里只想着要谢谢女儿,不觉口中就说了出来。
果然,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先赵老实就了,“我说孩他娘,你把家里的钱都藏在哪儿了?快拿了还玉兰吧我在家里就找到几十来,连那抓药的钱,也全是她垫的”
赵王氏一窒,自悔失言却已来不及了。虽然赵玉兰猜到娘必是把钱用到弟弟身上了,可此时也不得不问上一句,“娘,您说句实话,是不是把哥留的银全给成栋了?家里怎么穷成这样?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们现在见天就吃馒头咸菜过活这事儿,成栋知道么?他也不懂事了吧”
“这个……不关成栋的事”眼看这下是想瞒也瞒不住了,赵王氏不忍心见他们姐弟反目,还帮着小儿说好话,“成栋不知道他那儿不刚开始养马么?又自立了门户,花销大着呢咱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先让他渡过难关吧”
“娘——”赵玉兰真有些生气了,“成栋那儿怎么就困难了?他吃的住的比谁差了么?他没钱,他没钱还能呢我说您年前怎么管我呢,那要不是张大叔给您送这些年货,您这个年还过不过的?”
赵老实这下终于听着准话了,心下也很生气,“那就是说,家里剩下的其实就那点钱了?我说孩他娘,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咱们现在地也没了,钱也没了,怎么过日?你想没想过?”
赵王氏还觉得满心委屈,“那我哪儿知道成材把那县的钱给张家了呀?”
“你还好意思说?”赵老实狠狠的一跺脚,“成材做的没错就该给他们,要是搁你手上,保不齐又花在成栋那儿去了”
他是老实人,说话不大会转弯,“你也不想一想,咱们分了家,虽还是一家人,但关起门来各自的日还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