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我们信你
衙役们都是认得的,偷偷告诉他们,“放心,没让他们吃什么苦头昨晚带回来时,大人也是好言相问,问清了事情就带进来了。这也是规矩,错不得。不过我们单独给他们找了一处呆着,只这牢里,就这条件,你们可别太嫌弃”
“这就多谢了”赵成材从袖子里取出锭银子暗塞过去,“算是请兄弟们喝茶,等事情完了,再来谢过”
“自家人,客气什么?”说是这么说,可那衙役仍是收了银子,脸上笑容更甚,领着他们进来。
阴冷潮湿的大牢,当然谈不上什么好条件,那牢头也不过是把他们一家子集中安置在一处稍干燥些的牢房里,这便算是照应了。
“大姐救救我们”张银宝和元宝毕竟年纪小,又惊又怕的被抓了来,乍一瞧见亲人甭提就有多激动了,哗哗的眼泪就往下掉。
“别怕别怕”章清亭瞧着不过一个晚上,一家子都弄得蓬头垢面的狼狈相,忍不住眼泪扑簌簌也落了下来,“咱们跟县太爷已经见过面了,说清楚事情就没事了啊?”
“听见你们大姐说的没有”张发财把俩小的扯到后边去,却也抹着老泪,“闺女,你爹对不起你,没帮你把马场看好,还弄到这儿来了,让你跟着一起丢脸了”
赵成材只觉鼻子发酸,瞧了那牢头一眼,他倒乖觉,立即开了门锁让他们进去,“只动作快些,把要紧的事情问了,回头我们也好交差”
夫妻两人拎着食盒进来,章清亭擦了眼泪,“快都别哭了一个个跟我们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礼呢?”
牢头解释了一句,“因他涉嫌命案,得单独关押,这可没法子”
赵成材点头,先问事情始末。张发财抹抹眼泪,说起了正事。
原来他们昨日到了马场,初时一切安好,午饭过后,众人正围坐着火炉闲话,晏博文忽地说马厩里的动静似乎不对,便要过去看看,当时正是福庆跟了去。
“过去了就瞧见那伙强盗正在给马嘴上系绳子,要偷咱们马。当时阿礼哥就恼了,叫他们住手。可他们不听,还骂得可难听呢说什么阿礼哥不过是人家的一条狗什么的,我都听不下去了,可阿礼哥那时也忍住了。后来那些人连他爹娘都骂了起来,阿礼哥才上前打了那人一耳光,让他们滚”
再后来,张发财他们听到动静,也拿了棍棒赶了过来,还记得当时晏博文只说了一句,“你们若是再不滚,我就不客气了”
那伙人却依旧肆无忌惮的挑衅,还仗着人多先推搡起来。
张金宝此时插了一句,“那时,是阿礼让我赶快骑了烈焰来衙门报信的”
然后,等他带着衙门里的人赶到时,就见马场里一片混乱,那伙人当中不知为何死了一个,正在闹腾。
张发财记得很清楚,“死的那个确实谁也没看清到底是怎么倒下去的,不过绝对不是闹得最凶的那几个好象是突然就推了个死人出来,当时就闹着要阿礼偿命,非逼着我们把他给交出去。我们当然不肯,就这么僵着,幸好衙门里及时来了人,要不就凭咱们几个,可是保不住阿礼可他们也怪了,怎么就跟阿礼过不去呢?纵然是阿礼打得最凶,可也没伤他们筋骨啊?非一口咬定了他,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赵成材和章清亭心下雪亮,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好言安@黄色抚了几句,二人又到牢房深处,探望晏博文。
他倒是一脸的平静,丝毫不以已事为意,只是不住抱歉,“实在对不起,连累你们了等此间事情一了,我立即离开”
他并不知道章清亭与自家兄长交恶之事,虽然还猜不出那些人的来意,但那些人已然点破了他的身份,他就无论如何不能再留在此地,让他们跟着名声受损了。
“你要离开?那是上哪儿?”
“我……还有几个朋友”晏博文违心说着敷衍的话。
“别傻了”赵成材拍拍他肩,“咱们当日留你下来,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这也没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纵是犯了错,也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就是我们马场可离不开你,你若是走了,我上哪儿再找一个象你这么能干的伙计?”章清亭把食物放下,“你在此委屈几日,等着把案子结了,跟咱们回家去”
“你们”晏博文的声音微有些哽咽了,“你们信我?”
“那有什么不信的?就凭这么久你都能做到滴酒不沾,我们就能相信,你是个管得住自己的人”
夫妻俩的信任给了晏博文莫大的安慰,在此种境地下能遇到他们,也算是自己的万幸了
“什么都别瞎想,外头有我们呢只要咱们问心无愧,不怕他们颠倒是非只是你也要有心理准备,若是旁人一时误会,说起些不大中听的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晏博文艰难的点了点头,早在那些人喊破他的旧事时,他就知道自己将要面对多么难堪的处境了。
这边交待了清楚,夫妻俩也安下了心,现在该办正事了。赵成材在家拟定状纸,准备打官司,章清亭便带着两个妹子去了马场,把事情分辩清楚。只隐去晏博文大哥一节,说那些人可能是看他们家马场眼红,想来讹钱的。
牛姨妈听了叹道,“大过年的,竟招这么一场无妄之灾,真是冤孽你们放心去忙正经事吧,这儿有我给你看着,出不了岔子”
章清亭把两个妹子留下,把小玉小青换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