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这样的事?!”云霄神君声音大了些,幸亏夜里山中蝉多,也声音也未吵醒竹屋里睡着了的赵清风。
阿离坐在石凳上将事一五一十的说完,听得白落落眼皮都跳了三跳。
“如此只怕这魔气已然是可以自行出体了,本君以前也是在九重天时时关注着,竟也没发现这些。”云霄神君如今竟能做出痛定思痛模样来了,可白落落却觉着他这几分模样大抵是在痛着自己平日里太过贪杯才误了事罢了。
“要不……”云霄神君又想着拿赵清风做文章,白落落忍不住将云霄神君往石桌上一放,怒气冲冲:“不成,若神君想在这伤了赵清风,我定拼死也要拦着的。”
“他的确无辜。”阿离将云霄神君又抱到自己怀里看着白落落:“他如今神力不足,伤不了赵清风的,你且放心。”
“若他要伤了这赵清风,我也会帮你。”
“为何?”白落落脸色一变裹紧了衣裳:“喏,以身相许可是不行的。”
……
阿离眼白都快翻到眼皮上去了,白落落只得正经端坐:“三个臭皮匠也顶得个诸葛亮,魔气罢了,只要没入青蘅君的身,难道还愁灭不了得。”
“本君一贯是欣赏你这番自信。”云霄神君咯咯发笑犹如一只老狐狸:“这魔气虽来自魔族却非六界之物,连形都不曾有,何谈消灭?”
“如今的法子只能靠着赵清风将这魔气消化,你要与他长相厮守,本君要这苍生太平,既是本君出的法子结下来的果子,也不由旁人吃这番苦果,罢了,接下来本君出谋划策,早早的将这苦果给它摘了。”
“甚好。”阿离合掌,白落落却不免忧心,毕竟相处久了才知道这神君究竟是如何的不靠谱,就好比这才说了要出谋划策,眼一闭就又睡了过去。
“甚好,甚好。”阿离又一拍掌,拍的白落落忍不住仰天长叹自己这些究竟都算个什么事。
白落落因为忧心一夜都未睡好,醒来时见赵清风又没了身影连忙摇醒了云霄神君,云霄神君却是一脸的不慌不忙:“无碍,本君在他身上施了个术法,哪怕忽然暴毙而亡也能从幽冥那拉回来。”
诚然云霄神君就是个嘴臭的仙神,这刚说完赵清风暴毙而亡,这额心就浮现了红火。
“糟了。”云霄神君一个眼神示意阿离就拎着两个人转身就到了现场,赵清风躺在血泊之中看得白落落心惊肉颤的跑过来,所幸还有气息,再仔细看竟不是赵清风的血,白落落寻着这血迹去看,不由捂嘴:“这是……这是……”
“这心魔扰人心智,只怕这人,也是赵清风伤的。”云霄神君念诀施法将此处恢复原状,阿离将躺在地上的人移形去了别处,施法将三人又带回到了竹屋外,白落落扶着赵清风进屋好生安置,坐在竹榻旁伸手摸着赵清风脸轻语:“我原想着逆天改命与他长相厮守,可到头来却不知这样与他而言究竟是好是坏。”
“若他得知自己做了这些事,只怕会受不住。”白落落长长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抱着云霄神君杵在门旁的阿离:“若宋廉死了,或许赵清风,就好过了。”
“宋廉死了……”
一串符咒而出击中白落落的心口,顿时让白落落痛得神志清明:“我刚刚,中了蛊惑?”
“本君还是小瞧了。”云霄神君如今本不好动用神力,却还是撑着施咒入了赵清风体内,阿离在一旁相助,强行使得赵清风周围的魔气都困在了体内。
“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带着他深居山林之中永不过问凡尘。”
白落落何曾不知这个道理,她想的最好的逆天改命的法子,便是躲。
她也想带着他躲在这竹屋里相守,可是赵清风,他不是圈养在笼子的雀,他有他的抱负,有他的才华,若被困在此,这一生只怕都难以心安。
“神君可知我曾看到过这一切。”白落落脸色凝重,看着赵清风时眸中却是情深:“我看到过他送给落娘兔子灯,看着他与落娘曾在这竹屋里相伴,看着他如此卑躬屈膝的深藏宋府,看着他如何一步一步的走到日后,看着他如何亲眼见着宋廉火烧了落娘。”
“我曾也以为他与她情深义重是我望不能及的,可当我知道曾经所见一切的落娘是自己时,就已经知道时候的结局了。”
“什么神心之术,不过是顺应天势,叫人死心罢了。”
“就算真能逆天改命,也不过是一场浩劫。”
白落落来的这些日子,早已经就想明白,她只是唯一能做的,就是同如今的赵清风一同走下去,死在这神心之术里。
“胡说。”云霄神君呵斥:“区区魔气就叫你死了心了,本君所知的那个兔叽是一己之力也要求得心上人平安,哪怕得罪殿下也要想尽法子复活赵清风,就算最后这希望一而再再而三的磨去,也不惜用神心来此,岂能为了一个相隔十年之久所遇的心上人就失了斗志?”
“若此时赵清风活着来此,你可还会选这十多年前的他?”云霄神君这一番话说得太有理,连自己都忍不住拍手叫绝,白落落抿着唇不语,只是缓缓将头低了下去。
她爱赵清风,的的确确爱着,不管日后是十年前的赵清风,还是十年后的赵清风。
可若真有一日出现云霄神君所说的那一幕,她的确是会选择跟着日后的赵清风走。
她只是失去了赵清风太多次,如今出现了一缕光,便让她抓住不愿撒手,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