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姐妹俩重逢时,林念菀挺着大肚子,从马车上跳下来,差点没有把司空翳等人吓死,林悦昕更是,急切的跑到林念菀的身边,“小祖宗,小心点,你不知你怀有身孕吗?万一除了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办?”说完,一脸懊悔,朝着地上‘呸,呸’几下,似乎要将方才最后所说的话都唾出去。
司空翳他们也是一脸的害怕。
唯有林念菀笑得没心没肺,“姐姐,你们无须担心,我的身子,我心里清楚。”
林悦昕一脸的不赞同,眉眼间带着散不开的忧愁,她亲历生育之危险,且林念菀的身子不适生育,如今这般情景,让她如何能不担心?她可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若是林念菀出了事情,林悦昕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姐姐,我错了,我知错了。”林念菀自然看明白林悦昕心里的担忧,她亲昵的挽着林悦昕的手臂,撒娇且保证的说:“我会多加注意,保证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你啊!”
穆家所选的地方确实不错,风和日丽,百花争艳,一派祥和之象,林念菀他们都非常喜欢,若非林念菀当初非要离开京都,怕是司空翳是绝对不开口离开,不是贪恋权利,也不是舍弃不了所谓的荣华富贵,而是因为林念菀,本怀有身孕的女子,不得奔波,更不用提林念菀了,稍有差池,林念菀便会一尸两命,这种情况之下,想也知道司空翳是不会同意,但耐不住林念菀的决然,她早就想离开京都,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又岂会再留下呢?且身边有寒枫,故而,他们一行人离京了。
如今,林念菀喜欢这个地方,司空翳自然要留下,不为旁的,只为林念菀的安危。
之后的日子,对他们每个人来说都是煎熬,谁也不愿回想那段日子。
林念菀顺利分娩,产下一子,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一个不知是好,还是坏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砸在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心上,林念菀还没有看自己拼了性命生下来的孩子一眼,就陷入了昏迷之中,再也没有醒过来,若不是微弱的心跳,告诉每一个人,林念菀还活着。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便是两年。
林念菀产下一子的三个月后,司空翳一行人告别穆家,历经两月余,回到了那个小山村里,过上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每一个人的眉间都有不散的忧愁,那是因为整整两年,林念菀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两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比如天下,又比如生死,同时,似乎又什么都没有改变,自那日生产后陷入昏迷,除了微弱的呼吸告知每一个人,她还活着之外,再无任何变化。
她拼了性命也要生下的孩子,如今都会趴在她的榻前,轻轻的呼喊着‘娘亲’,司空翳更是夜以继日的守在林念菀的身边,深怕一个不慎,他的念念再也醒不过来了。
如此活着,是煎熬,同时也是一种期待,期待有朝一日,他所爱的人缓缓睁开眼眸,看到他以及他们的孩子。
司空翳不是没有怨恨过那个孩子,若非因为那个孩子,林念菀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最该怨恨的人不是那个可怜的孩子,而是他自己,所谓的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手握重权的摄政王,救得了天下黎民百姓,却唯独救不了所爱之人,简直是天下之大稽。
“爹爹,娘亲怎么还不醒来?是不是不喜欢墨儿?”半趴在床边,垫着脚尖的两岁稚童摇晃着小脑袋,一双天真无邪的眸子望向身侧的司空翳。
司空翳轻抚稚童的头顶,声音略显沙哑,带着宠溺与对床上的林念菀的深情,道了一句,“你娘怎么会不喜欢呢?”倘若真的不喜欢,岂会拼了自己的性命去生下墨儿呢?
稚童,也就是墨儿不懂司空翳所说的话的意思,继续问:“那娘亲怎么还不醒来?虎子的娘亲会说话,会做饭,还会抱虎子回家,可娘亲,一直都躺在床上,墨儿都没有听过娘亲的声音。”说着说着,墨儿的眼圈一红,晶莹的眼泪眼看着就要流了出来,他拉了一下司空翳的手臂,带着几分乞求,“爹爹,墨儿会乖乖听话,您让娘亲醒过来好吗?我想听娘亲喊墨儿的名字。”
司空翳没有说话,只是将床边趴着的墨儿抱在怀里,深情不减的望着床上双眸紧闭的林念菀,他何尝不想让林念菀醒过来,可是两年的时间,他们每一次从万分期待中变为绝望,就连寒枫都开始劝说他们放弃了,甚至,他们都以为,这两年,他们所感受到的那微弱的呼吸,是他们的错觉,林念菀在两年前,生产那一日,便已命丧黄泉,只是司空翳等人不愿承认罢了。
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很快便到了墨儿的三周岁的生辰,同时也是林念菀昏迷整整三年的时间,一如往常,林念菀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他们除了失望之外,还是失望,只能叹息几声,然后为墨儿过生辰。
村子里的村民都很和善,也很友好,墨儿过生辰,自然来庆贺一番,小院里热闹非凡,墨儿和几个要好的小伙伴在小院里玩耍,好不开心。
大人们都出去招待客人,司空翳亦是如此,外面热闹非凡,喧闹的声音从窗户外传了进来,打破了屋里的安静。
床榻上沉睡许久的林念菀手指微动,双眸缓缓睁开,茫然过后便是一片清明,整整三年,她终于醒过来了。
三年间,他们每一个人所说的话,她都听得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