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远拿了香精油回到顾宅,推开二楼的房门,走进去时,顾依晨还在睡。
清晨的曙光透过一层窗帘打在她的小脸上,有一种笼罩在淡黄色光晕下的如梦如幻的美。
他站在床边静静地凝视了她好一会儿,又俯下身来,伸手,将她露置在空气中变得冰冷的小手轻轻地放回到被子里面,却讶异地发现,她葱白的指尖上划破了一道细长的伤口,血渍已经干涸,在上面留下了一层暗红色的痂皮。
深邃的眸光倏地变得幽深,俯唇,小心翼翼地印下一吻,自责地呢喃出声,“痛不痛……”
因为那个马克杯而生出的浓浓嫉妒,也在看到她的伤口时变成不再那么重要。
他在房间的其中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只粉红色的医药箱,大约是她在少女时期用过的。
他打了开来,看到药品的期限还在有效的时间以内,便从里面翻出了一只消炎止血两用的创可贴,动作轻柔地裹上了她受伤的手指。
枕边的手机闹钟突然叫了起来,是顾依晨设置的,每天的这个时候是她的起床时间。
他拿起手机准备按掉,床~上的小妻子已经幽幽地醒来,看看他,又看看被他握手中的她的手机……
随后,便淡漠地收回目光,眸光触到自己指尖那片白色的防水创可贴时,白皙的小脸上划过了一丝讶异,却又很快掩饰掉,略微喑哑的嗓音在清晨里淡淡地响起,“你的手机在你那边的枕头下。”
她是在说,请他把手机归还给她。霍天远眉眼微沉,默默地将手里的手机递到她面前——
顾依晨接了过来,取消了尖叫的闹钟。下床,趿上拖鞋,转身,继而走进了洗浴间里……
她的冷淡在他的预料之中,霍天远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起伏。
抬腿,迈开矫健的步子,也跟在她的身后,朝洗浴间的方向大步跨过去……
身后男人的脚步沉健而有力,顾依晨心下一悸,白着小脸快走两步,一进了洗浴室,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男人修长的双臂就要触上她微凉的指尖,门板已骤然关上,他堪堪收回手,浓密的眉峰聚成了一个化不开的“川”字!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忍耐着,浑厚低沉的嗓音里甚至透出几分异样的温柔来,“晨晨,开门。”
一扇单薄的门板阻隔,里面的小妻子却没有回应他。霍天远又在门外低声哄道,“还在生我的气吗?是我不好,答应了给你时间的,但我却食言了!你要我道龗歉也好,或者你恨我、你打我都行,先把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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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依旧是一片静默。
霍天远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烦躁地扯了一记领口,解开了两颗衬衫纽扣,却依旧用隐忍的声音继续道,“你昨晚不是说疼吗?我给你买了精油,美容院的人说,擦了这个油就不痛了!你把门打开,我给你——”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仔细地倾听门内的声音,却失望地听到,里面仍然一片沉默。
他提高音量叫了一声,“顾依晨,你再不开门,我就下去找你妈咪要钥匙——”
洗浴间的花式玻璃门这才“哗啦”一声被拉了开来,门内的小妻子显然有些气愤难当,“霍天远,你到底还想要怎样?”
霍天远眉间深蹙的川字缓缓松展开来,能够这样面对面地看着她,即使她只是恨恨地瞪着他,他的心也明显地安定了不少。
他抬起手臂,从身下的西裤口袋里取出一只仅有口红大小的包装盒,递到了小妻子的手边——
上面一片黑压压的英文,顾依晨只看懂了一行“印度香精油”的标签。
霍天远见小脸上一片怔然,又低声说,“里面有中文的说明书,你照着做。”
顾依晨却没有伸手去接,眼神生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我不需要。”
那生份而疏离的目光,刺得霍天远面上一寒,突然就一言不发地抓起她的手,强势地将精油塞进她手里,凉薄的双唇溢出一丝微愠的怒意,“需要我亲自动手帮你吗!”
不是疑问句,而是一个口气不佳的感叹句。
霍天远发誓,他从来没有这样耐着性子地去哄一个女人,顾依晨,你应该知足!
顾依晨也听出了他几谷欠爆发的怒气,却在他的大掌抽离开的那一刻,松开五指,任由那瓶香味四溢的精油自指间滑落,重重地掉落在洗浴间门口那瓷白的地砖面上!
“啪”地一声!
她脸上有着冷冷的笑意,霍天远却是恣意地微眯起幽深的双眸,凛冽的瞳孔里有着忍无可忍的愠怒,修长的手臂一把扣住她纤细的皓腕,猛地收紧往怀中一带,又上前一步,将她牢牢地圈禁在自己的双臂和雪白的墙面之间,“顾依晨,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已经这样——”
看进她受惊而嚯然睁大的清丽瞳孔里,苍白的小脸吓得不见一丝血色,他才收住冲出嘴边的低吼,凛冽的嗓音却似乎夹了一丝异样的哽咽,
“我都这样求你了,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顾依晨,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真的忍爱不了你的心里还有他的影子……你忘了他,忘了他,好不好?”
男人挺拔的身躯覆了下来,温热的脸庞依恋般地埋进了她雪白的粉颈间,灼烫的呼吸里有着令人动容的深情。
“…………”顾依晨僵直着身体,错愕地看着清晨里这个与平日格外不一样的男人,几乎不敢相信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