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余南松夫妇与群侠攘除江南疫情之后,便寻访这老者屠隆的踪迹。二人寻访多时,皇天不负有人心。在去往河南府的途中时,他们听到了一则关于吸血鬼的传闻,细细推敲下,认定是多半是邪派高手所为,而这邪派高手没准便是屠隆。二人循着蛛丝马迹,便来到了这片山林。
余南松看着屠隆大声道:“你这老贼卑鄙无耻,我夫妇二人今日就算拼掉性命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屠隆单手扣在阿狸的喉咙上笑道:“你二人已中了我的血胤掌,命在旦夕。还说什么大话,在你们临死之前,老夫不妨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余南松夫妇对望了一眼,不知这魔头又要耍什么诡计。只听屠隆缓缓说道:“姓余的,你们两个老东西追杀了我大半生,到头来却死在我的手里心中定然不甘。”
余夫人脸色惨白,喘着气说道:“就算我们化成厉……厉鬼,也要你永世不得安生。”屠隆仰起头纵声狂笑道:“老夫号称‘血手阎罗’又岂会惧鬼?”说着他面色一沉看着他二人说道:“你们有今日,完全是咎由自取。想当初我那苦命的女儿瞎了眼,居然看上你家那小畜生。
我也不知你家那小畜生到底有什么好,居然将我女儿的魂都要勾去了。可恨这小子始乱终弃,却和别家的姑娘成亲。我那苦命的女儿一时想不开居然悬梁自尽了。老夫痛失爱女,皆拜你那混账儿子所赐。”说时他双目通红,脸上的肌肉也跟着抖动。
萧云帆躺在灌木从中,耳中听得分明。他心道:“唉,没想到这屠老怪还有这么一段伤心的往事,难怪他唤阿狸做‘女儿’,原来暗存追忆亡女之意。”
只听余南松愤然道:“纵然犬子对不住令千金,可你也不该迁怒于旁人。你杀了犬子与贤媳也就罢了,可他们那刚出生的三个月大的孩子有何过错?这般手段,与qín_shòu无异。亏得我们没有与你这样的人结亲,不然早晚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我那亲家,一家老小四十三口均被你残害。我来问你,他们到底做错什么了?何至于下此狠手?”
屠隆冷哼一声道:“你那亲家要错,就错在不该把女儿嫁给你们余家。不管怎样,我宝贝女儿死了,就算杀掉你们所有人不也死不足惜。”余夫人说道:“屠老贼,你自知不是我们对手,拿个娃儿来做挡箭牌算什么英雄好汉。”
屠隆哈哈笑道:“这女娃儿若是旁人那倒好了。实话告诉你,这女娃儿就是你们余家的血脉。”阿狸心头微微一震,她一双大眼睛看着余南松夫妇,心底里的确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亲切感。
余南松道:“你胡说,当日你早将我外孙女杀死。这女娃儿又怎会是我的孙女?”屠隆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今日就送你们余家人一起上路。”
余南松看着阿狸眉目之间却与自己那亡故的儿子有些相像,心中不由得悲喜交加。若眼前女孩不是自己的孙女,心中又怎会对这孩子生出莫名的亲切感。他抬起头看着天,缓缓说道:“慢着,你要杀便杀我们夫妇好了,给这孩子一条生路吧。”
屠隆道:“放她一条生路?等她羽翼丰满了,找老夫寻仇么?哼,我血手阎罗还是好事做到底,送你们一家人去下面团聚。余南松,我这些年之所以不找你们报仇,那是老夫的‘血胤神功’还未大成,对付你们难保有失。留这丫头性命,不过是紧要关头逼你们无法向我下手。
如今老夫神功已成,这丫头对于我而言自然再无大用,她要下去,要怪只能怪她血管里流淌着你们余家人的血。这世间最痛楚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夫先当着你们的面扭断这丫头的脖子,再送你们下去。这样你们一家人就团聚了,老夫的大仇才算得报。”
就在此际,一只冰凉的手捏在了屠隆的脖颈上。屠隆立时吓的出了一身冷汗,只听他身后的声音说道:“既然阎王喜欢玩捉弄人的游戏,那么你我就比比看,到底是谁的出手快。”说话之人正是萧云帆。
原来,在萧云帆摔落之际,有三颗石子正巧垫在他身上那三处被封的穴道之上。如此一来,替萧云帆消解了一半封穴的力道。而萧云帆的丹田与常人不同,他的真气多半储于胸腹之间的“膻中穴”内。
浪剑门的紫玉功,就有一章专门讲解冲穴。紫玉功的心法口诀,萧云帆早就烂熟于心。冲穴这门本领,他然修习过。所谓真气乃是平日修习吐纳之术后,体内汇聚的一种有质无形无物。真气成形之后,分布于四肢百骸之间穴道之内。
被封住的穴道中本就有些许真气。封穴相当于强敌围城,这些真气本可以自由出入,被封之后,自然蠢蠢欲动。一旦有外力介入,里应外合,自然会突破封锁。那石子一垫之力再加上三处穴道内本身的真气冲击,他身上穴道自然就化解开来。爱书屋
他手足渐渐有了知觉,不由得心头狂喜。而他这身下这小小的石子却阴差阳错的救了他的命。他伸手接上了颌骨,封住自己肩头的穴道止住流血。他轻轻翻了一下身,生怕屠隆察觉,而后拔开灌木向外望去,见他正欲行凶,便忽地飞身而起落在他的背后。
屠隆道:“怎么可能,你不是明明被老夫封住穴道了?”萧云帆道:“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能难得住我?我数到三,你若不撤手,我向你保证,准叫你活阎王变成死阎王。”屠隆眼角抽搐了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