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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樟木的香气袭入鼻中,阮洛的双眸微垂,视线落入抽屉里,眼色一亮。
抽屉正中端正的摆着一样事物,由许多珠子组成,却非女子饰物,看起来是四平八稳且透着种严谨气息的。
“这是……算珠?”莫叶忽然出声。她识得此物,但也只是限步于认识,并不是熟识。
经商之学正式获得国朝的认可并推广,还是王家这一朝开始才有的事。否则整个大周历行三百余年,不会只出了业都一个大型商都。并且,业都是作为帝京所在,才得以壮大的。
大周皇帝隐隐有限制其它都会过强发展的意思。周帝国统治时期,主要以农耕生产为国家资产的重要来源,皇权和律法制衡着农与商的比例,即便是三百多年过去,也没有太大的松懈。
周皇帝的意思很明确,即便要发展,也必须以当时还是帝京的业都为首重。
这一情况到了如今,周亡昭起,在王氏新君主的主持下,才得到改变。如今全国除了有业都、以及现在的帝京湖阳这两座实力强大的都会,其它地域也有数个正在迅速强盛起来的郡都。而这一qie,都与贸易激活物资流转有着必然联系。
现在,国南的居民也可以方便买到深林大山里才有的珍贵毛皮、鹿茸虎鞭,国北的百姓也可以吃到南方水乡所产的稻米。百姓们桌上食、身上衣都有了较为丰富的改变,生活质量的提高对民生的扩展是有很大利益的。
贸易领域的逐步解禁,自然会影响贸易之学在教学领域的扩展。不过,如今的新帝君虽然在努力经营着,只是几年的时间,尚无法对前周禁锢了数百年的领域产生根本改变,经商之学目前还未在各大书院普及。
因此。珠算的推广也受到一定限制。
当周朝还未覆灭、还在对商道禁足时,地处周帝国疆域西北角,有一个国度却凭着商业强国策略,在那片贫瘠之地狠狠扎根。这个国度地虽薄、人口也不多,但它夹在三个国家的中间,却一直没倒。
当时还在北疆驻守边防的王炽――也就是现在昭国的皇帝――几乎是亲眼看着这个小国度渐渐站力起来,坚韧不拔。因为这一所见,令王炽对‘商业强国’这一策略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如今的昭国虽然还未推广商学,可王炽知道,在那个小国里。已经演变存zai了一套成熟的商学经验。昭国的商界新杰,有不少就是跑到那里学成了再回来,阮洛便是其中之一。
昭国的各大书院虽然还未普及商学。但皇帝的口头旨意都是传达到了的。如果在众学子中存zai对经商之学兴趣丰富、且有一定天赋的学子,可由国朝出资,书院安排细则,送学子去西北角那个小国游学。
而那个小国似乎也已有所察觉,在商学领域。泛泛的理论之学可以对外有部分释放,惟独珠算一学,把得是十分严密,只是在那里游学几年的话,珠算怕只是入门,珠算的精要处很难完全学透。
当然。珠算也是人发明的,不是仙法,浸身在商学氛围里。也是存zai自学通达的能人,但那样的能人自然是少有、不利于推广的。
据说现在昭国的陆商之鼎――燕家商会,之所以可以日进千金,分会遍布国域十几个都郡,每天出入账的记录账页逾数百记。却丝毫不乱,且一直在以极快的速度运作。其中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商会的核心办事馆,培养出了一批强于算术的俊杰。
数年前,金老板获得阮洛的助力,对行内燕家的这一说法渐渐深信不疑。因此金老板还问过阮洛,以他的能力,要进燕家核心的办事馆,应该不难,为何一直闲云野鹤的身在世外?阮洛当时只是置以一笑。
后来金老板明白了,以阮洛的身体状况,是无法承担燕家的那种工作强度的,不禁喟叹了好几天。
燕家的那一个算珠精英组,阮洛是知道的。事实上他游学西北小国,算是运气好的搭了燕家的‘顺风车’,跟着燕家出资送去培养的几个少年,顺li进入那小商国的国立商学院。
燕家在此事上可谓散财如推山,花了不少钱,也有意招揽阮洛入队。可是阮洛在入学后仅过了两年,就抱病退学了。
那个时候,他才刚刚接触到商学院的珠算经义;那个时候,同行的几个少年对此都感觉遗憾不已;那个时候,燕家虽然感觉这趟生意做亏了,倒也没有想太多。
时过几年,阮洛帮金老板打理恒泰馆,产业扩大,使金老板成为京商中的豪强,阮洛也自成‘金算盘’之名,燕家才对当年阮洛‘搭车’之事,隐隐嗅到了一丝古怪。
抽屉里放的是一把算盘,虽然擦拭得一尘不染,还用樟珠进行了细致的防虫保养,但仔细一看,这算盘并不是全新的,还磨损得厉害。
只有阮洛知道,这是几年前,还只有七岁的他跟着燕家那群少年游学到那所国立商学院时,学院派发下来用来练习的算盘。
当年阮洛抱病退学,的确如燕家现在才嗅到的那丝古怪,是有原因的。
退学离去时,阮洛只带走了这把算盘。后来帮金老板的忙,他用的也一直是这把算盘。也许是在商学院的那两年练习,使手指已经习惯了这把算盘的大小布局和触感;也许是难以忘怀与一群志趣相投、意气风发的少年一同求学的日子,这把算盘一直陪在阮洛的身边――尽管它的构造简单得很,要模仿一把出来并不难。
三年前,阮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