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委托的事项,资料上是这样记录的。
汪部长一直是鸿盛的大客户,合作已经有将近十年了。平时住宅的风水布局一直都是鸿盛负责,除了他所在泉城的家,湘西祖宅也不例外。
就在两年前,汪家祖宅的风水格局还被重新调整过,一直相安无事。直到今年三月份,却闹出了人命。
其实汪家人早就搬离了祖宅,只留下一个看宅人。这看宅人是个六十五岁的老头,跟汪家人也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就是单纯聘用的,姓钟。
几个月之前,钟老头被发现死在祖宅里,死因是心脏病发作。六十多岁的老者因心脏病死亡很常见,但他的死相却比较惊悚,表情狰狞,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加上这半年里汪部长在士途上颇为不顺,所以不由疑心是风水上出了什么问题。
身居高位的人往往对这方面很敏敢,故而迁怒于鸿盛咨询办事不利,十年的合作就此终止。胡子涛的消息灵通,很快接手,大体事情就是这样。
仅仅是因为死去了一个心脏病发作的看宅人,就将此事归结于鬼神作祟,我感觉汪部长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但罗斌重病昏迷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我前前后后把资料上提供的照片翻了几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汪家祖宅无非就是一座寻常的老房子,格局、家居摆设跟所处的位置都看不出蹊跷来。
既然看不出,我索性收起资料,关了阅读灯,闭上眼睛。
困意袭来,我能感觉到飞机的机身在高空气流中微微的起伏着,就像是一种无声的催眠曲,又像是海面上的小船,浮浮沉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觉得周身一冷,仿佛凭空刮起了一阵寒风。
这是飞机机舱,哪里来的冷风呢?我睡的迷迷糊糊,疑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寒冷却愈演愈烈,空气中就像是弥漫着一层水汽,粘在人的皮肤上,说不出的难受。
耳中似乎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响,还有小孩子的跑动声。谁家的孩子在闹腾?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四周一片幽暗,身边的多情跟胖子和机舱里的大部分旅客一样,都在呼呼大睡,在我旁边的走道上却出现了一个孩子。
这看上去似乎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他背对着我,坐在地上,身子一颤一颤,似乎是正在吃着什么东西。
只一眼,我就感觉这个孩子很怪。
说怪,并不是因为他蹲在走道上,而是这孩子的周身都弥漫着一层阴气,就像是黑色的火苗一跳一跳的。
黑气映衬着他露出在衣服外,分外苍白的脖子以及两条细长的手臂,形成了鲜明的视觉反差……
我心中咯噔一下,当下就明白这孩子不是人,而是小鬼!
现在是凌晨时分,刚好是鬼物活动频繁的时间段,但这里是万米的高空,在航班上遇到鬼物现身,这种几率还真是少之又少,令人惊讶。
不过换个思路一想,高空飞行的确更适合鬼物。因为远离陆地,地面、山体、河流之中都蕴含着能量体,简单来说就是罡气,罡气侵身,邪物行动受阻,如重物压背。
而一旦离开了地面的罡气场,这些阴邪便行动更加自如,耐不住寂寞现身。
我盯着那小鬼看,他似乎根本没有发现我,相当投入,正在大快朵颐。它,在吃什么呢?
头顶一侧的天花板上,再次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声,抬起头,我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一个小男孩,正手脚并用的倒挂在机舱过道的天花板上,从后前向,飞快的爬过来,朝着那个过道上吃东西的小鬼爬去……
它的身上同样裹着一层黑气,也是一只鬼!作
随着它的爬动,空气中寒冷的阴气更盛,我看它张着一张大嘴,不断有年稠的口涎从嘴角溢出流向后脑勺,汇聚之后滴滴答答的流下来,落在过道的地板上……
越靠近过道上坐着的小鬼,天花板上的小鬼速度就越慢,它好似一只蛰伏的猛兽,耐心的朝着猎物靠近。
过道上的小鬼相当警觉,猛然转身,朝上看。
在这个瞬间,我清楚的看到了它的脸。
这张脸上肤色苍白、浮肿,罩着一团黑气,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虽然是孩童的模样,却看上去无比狰狞、恐怖。
而在它那张大到夸张的嘴巴里,竟然正嚼着半截白蜡烛!
小鬼砸吧着嘴巴,就像是在享受某种美味,那半截白蜡烛就在它密布的利齿和大嘴中起伏,看得人汗毛倒竖。
它的两只小手里,紧紧抓着另外半截白蜡烛,就像是怕被人抢走一样。
天花板上的小鬼见被发觉,有些不好意思的跳下来,围过去,脆生脆气的说着。
“我也吃,给我吃吃……”
他的声音完全就是童声,却听得我头皮发炸。吃蜡烛?这东西竟然以蜡烛为食?简直太诡异了!
上次在我们进入不眠小镇幻境后,那提刀纸人做的菜就是蜡烛,当时的情景直到现在,我想起来还是觉得恶心。
那吃蜡烛的小鬼往后退了一步,一边嚼着嘴里的白蜡烛,一边含糊不清的喊着:“不给不给,这是我的……”
另一只小鬼目露凶光,一步步朝前逼近,声音变得凶狠:“我饿……给我吃!”
这两只小鬼显然彼此认识,它们此刻会出现在机舱里,很有可能是某位乘客饲养的。这飞机上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