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听到了树木因焚烧而产生的吱嘎声,面前那棵巨松在火光中摇摇欲坠,正缓缓朝着我倒下来。
一双温暖的大手似乎是抓住了我的双脚,用力将我拖动,胖子的脸映入了眼帘,他焦急的对我喊着什么,而我却根本不听不清。
眼皮好沉,整个世界在一片火光的跳跃中,逐渐变黑……
疼痛、寒冷,刺骨的疼痛和寒冷不断涌起。
我像是清醒着,又好像是在做梦。
我看见了小臭屁,她一脸嫌弃的看着我:“小废物,你又差点挂了,平时让你用功你不听,怎么样?这回丢人了吧……”
还有那些长毛怪物,它们从松林间一只只的钻出来,密密麻麻的,纷纷蹲在雪中看着我,脸上挂着呆滞的神情,就像是突然间失去了灵魂。
在数之不尽的长毛怪物中间,出现了一个人,是桑经理。他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正用手里的金笔在雪地上奋笔疾书,一边画一边喃喃自语。
“别急,等我给你画上眼睛,你就活过来了!”
他嘿嘿的怪笑着,嘴角挂起的那抹笑容就像是一缕烟儿,在模糊中被拉长……
我一个哆嗦,从梦中惊醒。全身上下一片酸软,就像是被打麻药后过了劲儿。
低头看,我的手腕跟两条大腿上都缠上了绷带,洁白的绷带上沾着不厚重的血污,看来伤口的流血已经止住了。
我的身吓依然是覆盖着一层薄雪,面前是一堆小篝火,正在灼灼燃烧,散发着阵阵暖意。
篝火旁,是胖子的脸。他神情专注,似乎正在认真的制作着什么东西,见我醒来,终于露出了笑容。
“谢天谢地,小白,你可算醒了!”
我觉得嘴唇干裂,嗓子眼儿里就像是冒出了烟儿,口渴难耐。
抬头看,一轮烈日挂在头顶上,天空湛蓝。而印象中的松林消失了,举目四望,周围是大片不见边际的雪原。
它们就像是水面一样平静,丝毫没有起伏的波澜。
没有风,那些雪似乎是睡着了,在烈日的照射下泛起层层反射,举目皆是。盯着看,不到一分钟就刺得人双眼生疼。
我舔着嘴唇,问胖子自己睡了多久,这里又是哪里?
“你整整睡了一夜!”
胖子告诉我,在我晕倒后他吓坏了,又怕松林里再杀出那种长毛怪物,只好把我背出来,一直朝前走了好久才敢停下,于是就来到了这片平坦的雪原地区。
我点点头,又问他哪里来的篝火。
胖子狡黠的冲着我眨眼睛,说你忘记了?之前那片松林被烧着了,火跟木柴到处都是。
“小白,你猜猜那些松树里有什么?”
松树里有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我一时间有些懵。随后又想起那些树木极不正常的熊熊燃烧,似乎的确是跟一般的青松不同。
嗅动鼻子,我闻见周围似乎有一股燃油的味道。难道这是松树里的松油吗?
“这不是松油,是汽油!”
胖子边说,边把手中制作的东西递给我。
我接过来,看见这东西竟然是一只火把。
它用几块粗糙的树皮绑在一起,这些树皮湿润,泛着油光,被白色的胶带一圈圈捆住,倒也算结实。而这白色的胶带,似乎就是我们急救包里的。
在火把另一头,是一大团缠绕的绷带,这些绷带上浸满了黑乎乎的油脂,味道刺鼻,的确是汽油没错。
这火把胖子一共做了两只,每只都半米多长,看上去结实耐用,应该能支撑一段时间。
怪不得那些松林如此轻易就能灼烧,原来是因为树身里全部都是汽油的缘故。
但汽油怎么会跑到青松里去呢?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用此处是画卷中,一切都不合理来解释。
原本无穷无尽的雪已经消失了,温度也变得炎热,就像是在沙漠中。
一阵微风吹过来,我看到那些远处的白雪被吹动,竟然隐约露出了一块斑驳的黄土地面。拨动脚下稀薄的积雪,也很快就出现了温热的沙土。
胖子早就发现了这个情况,他说这里的环境就跟那松林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又发生了变化。
我活动着自己僵硬的四肢,感觉伤口已经没有了大碍,只是浑身酸麻。
望着眼前的熊熊燃烧的篝火,我深呼吸,试着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开始回忆起进入这幅画卷后所经历的一切。
雪暴、冰山、松林、白沙;巨熊、雪妖、长毛怪物……
雪原依然是雪原,积雪依然是积雪,但这些雪跟周围的温度却在减少跟攀升。
最开始我们遇到的巨熊跟雪妖,它们的数量都只有一只且几乎无法攻击。松林中的长毛怪物虽然数量变多了,却被我们击败,还怕火,这说明了什么呢?
我心中突然一亮。
这幅雪域画卷之宽广貌似毫无边际,对于施法者,也就像是桑经理来说,想必也一定要动用大量法力来维持。
温度的上升跟雪的减少恰恰证明了他的功力正在不断渐弱,一bō_bō的怪物侵袭对于我们来说是磨难,但对于创造这些怪物的桑经理来说,失败的打击同样不小!
他的绝对实力已经渐渐丧失,只能依靠怪物的数量来维持,看上去道路越走越艰难,实际则是一种图穷见匕的无奈。
而所谓“天道使然”,就像是千年魔灵提示过的,这画卷幻境中留下的线索很可能就是破解的关键,那七八朵警示的雏菊,以及阴差阳错被我们发现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