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整天没有出门,晚上打roomseve叫了份晚餐。意大利面吃到一半的时候肚子开始疼了起来,几分钟后左腹像被什么东西绞住一样,我喝了口酒店送的橙汁,结果更疼了,靠在墙上慢慢挪步去插了电热水壶,躺在旁边的沙发上再也动不了了。
我的例假从来都不准,半年疼一次,但是没想到这次会这么的疼。
沙野开门进来,我听到了他热情的声音,但我没有力气转头去看他,靠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身上的冷汗越冒越多,鼻翼之间也有擦不完的细小汗珠。
我听到塑料袋子被扔到地上的声音,他跑上前来跪在我的面前,焦急的问:“艺华,你怎么了!”
我捂着肚子,呻吟了一声,然后从牙缝里发出两个字:“痛经。”
“那...我该为你做些什么!”
“止疼药......有吗?”
“我去给你买!”
他先抱我去了床上,又替我擦掉了额头的汗,在我耳朵轻声说马上就回来。
我像生孩子的人一样抓住床单不放手,不断发出轻声的惨叫,这样可以舒缓疼痛,可我还是疼的哭了。
“艺华,艺华?”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隐约约的我听见了有人在叫我。我睁开眼睛看见了沙野,他一脸担心,将我扶起靠在床上,恢复意识后肚子上的疼痛又开始折磨我了,虽然比刚才缓和了一点,可还是疼的钻心眼般的难受。
“止疼片。”
他拿出一粒让我吞下,又喝了半杯的温水。我指着止疼片说:“再…再给我......一粒。”
“他们说吃一粒就够了。”
我摇头,“疼...还要一粒。”
他立马又给我拆了一粒,吃完后扶我躺回去,中途几次帮我擦汗。
迷迷糊糊的我又睡着了,再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了,我感觉到旁边是空的,伸出手,一点温热感都没有。他一夜没睡在旁边守着我吗?还是睡在了外面的沙发上?
客房服务人员十点半的时候敲了我的门,为我送上了一杯红糖水,还说是沙野先生特地嘱咐的。
我拿着那杯红糖水回到房间,放在一旁,又在外厅转了一圈,看见热水壶旁边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去旧金山出差一天,晚班飞机回来。”
事实上是都没有。他既没有坐在床边守我一夜,也没有睡在外面的沙发上。也许,我永远都等不到我想要的那种爱情:每天甜言蜜语,用温柔的怀抱将我圈住。
可是,我又在垃圾桶里发现被踩踏过的玫瑰花,我仔细回忆,似乎是昨晚他进来后慌张下掉地上的。我从黑色的垃圾桶里拿出这束只有九朵的红色玫瑰,枝头有几片花瓣已经掉了,这束“凋谢”了的玫瑰仍旧显得矜贵。
分离的这一天日子过的极慢,瑞娜说店里缺人让我回去加班我却说自己回了中国。
说着的,我真的有想回中国的冲动。
晚上沙野回来,看见我脸色恢复了往常的红润,说自己终于可以放心吃顿好的了。我笑他,又和他一起去酒店的餐厅里吃了点西餐。
“你的工作,都是往返日本和美国吗?”
“目前是,不过可能下个月会去一趟中国上海。”
“跨国公司?”
“是,总之很忙,不过待遇不错。”
“如果要去上海...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你是想去厦门吗?”
他还记得我的家乡是厦门。
“不,我只是想回中国了,不过我不想回厦门。”
“为什么?在国外那么久不应该回去见一下家人和许久不联系的朋友吗?”
他发现了其中的不合理,我却握住他拿着叉子的手,示意他不要再问我了。
晚上他抱着我,抚摸我的肚子问我还疼不疼,我说第三天了已经不疼了。
在我掺半的睡意里,听见了他像感叹又像发问的说:“我可以拥有你的秘密吗?”
我没有理会,躺在他的怀里睡的很舒服。
四天过的那么快,他想让我去机场送他,可是我不想被他的同事们看见,就拒绝了他。
每次到成田机场后他都会发短信告诉我,这次也一次,我会让他回去好好工作,晚上回家的时候再想我。时间久了,沙野也不再害羞,每天上午去上班的时候都会发给我‘想你’,下班后又会发给我‘想你’。我本来以为他会跟日剧里的男孩一样,一直保持距离感,可是在爱情里,都是热烈的。他的热烈同时在融化我。他走之后,我一边沉浸在那几日的甜蜜里,又开始期待下个月的约会。我像被他圈养的动物一样一直在纽约等待着主人。
凌晨醒来时,外面还在下雨,淅淅沥沥,我翻了下闹钟,知道是凌晨四点多,醒早了。我往被窝里缩了缩,意识竟然无比清醒,记起今天没有约会没有派对。床头放着昨晚在购物中心买的全麦面包,待会儿饿了还可以咬几口。外面天还尚黑,没有风声,夏季还没真正到来,这个季节总让我想起伦敦窗外布谷鸟的叫声。大脑里一直回荡着布鲁克斯拉的那首曲子,我又安稳的睡了回去。
我会愿意坐很长时间的巴士去中央公园坐着听歌,偶尔白鸽飞过,再看看沙野无穷无尽的的短信,让我觉得一个人在纽约再也没有什么值得难过的了。只要有人爱你,身处哪里都不孤单,不是吗?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
纽约的春天也在温柔的进行着,我一个人买了票去百老汇看演出,一个人坐在楼下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