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炮!”
夜色愈发的浓郁,可是山间,层层叠叠的蜀军就好像鬼魅山怪那样,不断的钻出来,火光中影影错错的直扑向王厚。
还好,此时后军四千人的火药部队轻步兵以及骑兵不再是无备防御,也是选了一处平缓的山地退守在那里,厚实的魏军列成了火器远程防御阵,这儿并不是包围圈儿内部,蜀军也不得重新抽调人手前来攻打,恰好就成了魏军的靶子。
军阵前,被急促砍下绑在一起的木头烧个噼里啪啦作响,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色,杀红眼的蜀军就在斜坡上不管不顾的散乱冲杀过来,眼看着他们冲到了火堆的中间,轻步兵指挥中郎将,蒋义渠的孙子蒋富贵顿时难听的嘶吼起来。
几百门虎蹲炮犹如爆豆子那样噼里啪啦的就响了起来,与此同时,上千只双弓弩也是密密麻麻的发射出去,就见火堆旁边,一个个蜀军的黑影闷哼着犹如触了电那样,身体不自然的剧烈扭动两下,旋即翻滚下山去,也是瘫软在地,化成一具具尚且温热的尸体。
可是蜀军明显也知道了这支轻步兵镇守的山坡,就是今晚歼灭战的关键,尽管在炮火与弩箭的打击下死伤狼藉,可是趁着夜色,蜀军依旧悍不畏死源源不断的顶着木盾,甚至几个人举这个树枝编织成的小木牌,继续向前冲击。
本来虎蹲炮装填的就要比燧发枪慢,就算是强弩,穿透力也没有火器强,啪嗒啪嗒的钉在了木头盾牌上,喧嚣的嘶吼声中,还真让这些蜀军无当飞军冒着炮火冲到了面前来。
“杀啊!”
嗡的一声拔出了环首刀,辽东标准的表情龇牙咧嘴中,蒋富贵是亲自发起了冲锋,跟着他背后,前排的兵士放弃了虎蹲炮,也是抽刀肉搏步战了起来,金属交接声中,前线顿时又是乒乒乓乓砍杀成了一团。
夜战训练,凉州军团几乎每周都要抽调一晚上训练一次,肉搏上,穿着锁甲,左臂配有小圆盾的精锐步兵明显更高超一点,后军,王厚是亲眼所见,一名己方轻步兵灵巧的闪开了无当飞军蛮族犹如泰山压顶那样砍下来的刀子,手中锋利的环首刀轻轻向上撩去,清脆的喀嚓声,刀刃切断了敌手的腿部筋腱,紧接着在他惊慌失措的惨叫嘶吼中,整个人打着旋儿跌跌撞撞摔到了点燃照明的火堆里。
紧接着,又是格外凄厉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一时间,自己麾下是不落下风的,可就算如此,王厚依旧是忧心忡忡,目光死死盯着脚下的山道,从半个时辰之前,惨叫与厮杀声已经越来越小,渐渐归于寂静,旋即蜀军开始集结兵力,来攻打自己。
虽然下午到黄昏这一个多时辰,还是有一部分麾下从南面逃回来,可不过是杯水车薪,战场归于寂静,意味的只有一件事儿,那就是自己前军八千部下,已经被诸葛亮成建制的消灭了。
不说对自己部队的感情,仅仅王厚走得精兵政策,每一个精锐麾下,都是几乎用同等体重的铜钱训练出来的,这一点就足以令王厚心痛到直哆嗦,无论如何,他的凉州兵团是被打残了。
现在王厚还真有抽自己两个耳光的冲动,同时学着奥古斯都的模样,对着自己大吼两声:王八蛋!还我军团!
不过就在王厚心头酸的跟醋泡花生那样中,战局经历了下午崩盘般的低谷后,却是渐渐地重新转折向了魏军这一面,黑夜调集部队,就算是诸葛亮,做的也格外勉强,能调动来攻打包围圈儿外的魏军,有生力量格外的有限,而且就在战场焦灼中,被烈烈火光照耀的山道里,忽然格外粗犷的嘶吼声又是响了起来,脚步声沉重而密集里,又是一队魏军扛着大旗,呼喝着冲到了战场。
那是紧随着凉州兵团出发,一直在关中服役的辽东第三混成旅,也是旅团将军王鳌拜亲自拔刀冲锋,同样性格彪悍的汉化靺鞨兵侵略如火般的从道路冲上了山坡斜坡的战场,火堆旁,也是格外凶悍的加入了白刃对砍中。
就算被汉化了,也没掩盖住这些靺鞨人彪悍的性格,尤其是还经历了格外严格的训练,战斗力上,他们是远超过了同样游猎民族南中蛮族,尤其是这进入辽东军事学院进修后,顶替了魏延的王鳌拜,真的堪称一台杀戮机器,怒吼将一柄特制加重加长了的环首刀挥舞的跟辽东风车磨坊那样,沉重的刀片子,只要挨上,就算无当飞军也得撂下条胳膊大腿儿来。
有了这支生力军的加入,突出林地战场,突袭斜坡的蜀军明显顶不住了,丢下了几百具尸体,仓皇的退回了密林间。
这一天的血腥,可算是随着蜀军的退却,渐渐消弭成了平静死寂。
夜深密林,尽管近万麾下还撂在战场上,可是王厚还是理智的没有下令反攻,将残余的四千凉州兵团以及跟上来的六千混成旅驻扎在了左右两侧的山坡上,他也真是被打成了惊弓之鸟,一整晚,都是一刻不停的烧着木头,点燃着巨大的篝火,保卫着自己兵团的左右翼。
这一晚上,谁都没有睡好,而南面的密林中,蜀军的喧嚣,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这才平寂了下来,不知道诸葛亮是否满足于今日的战果。
而第二天清晨,晨光才刚刚照耀清楚这片山地峡谷间,魏军就已经再一次火冒三丈的踏上了道路。
这一次王厚警惕了许多,五百人的轻步兵,还抽调了些经过特种训练的尖兵带着狼烟,现行游走勘测在了大军行进道路的两边,率先行进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