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王厚挺纳闷的,要说华夏族发展起来,先秦以前,也兼并了不少异族,就好像关中秦人血脉里融合着义渠人的血脉,楚国是公认的蛮夷,攻打邻国的口头禅就是我蛮夷也,魏国吞并中山,也是一句汝蛮夷也!结果把中山民并入魏民,赵民,依旧是真香。
可是自秦大一统之后,华夏族就好像没再主动兼并一些别的族群血脉,就算兼并融合也是外族气势汹汹打进华夏来,最后自己觉得汉人文化的高大上,自己淹没在了汉人族群中,就像是历史上的鲜卑,南下融入中原的契丹,金人,洪武皇帝灭元,部队里也融合了相当多的南下蒙古人。
再就眼前,乌桓人和鲜卑人有相当一段时间曾经隶属于大汉朝管制,那干嘛不干脆取消鲜卑,乌桓这俩族名,把这些胡人也全部纳入汉籍。
这真是先天一种心理上的同化,叫自己汉人久了,一代两代,胡人也自然而然的成为汉人了!何故还专门设置个护乌桓校尉,没事儿让这些乌桓人反复一下。
而且不光不主动兼并异族,传播本民族文化上,这些不求上进,天天喝酒狎妓的士大夫也不积极,唐代,金城公主和亲到吐蕃,这才带去一批儒家经典,“日出之天子”哭着喊着派遣唐使来华夏,这才学了些先贤道理,从猴子变成了人,结果还没学全,弄得半人不人一身兽性,宋代明代也是,擅自出口儒家经典书画典籍到外国是大罪,最多斩首流放。
王厚就弄不明白,进行文化侵略不香吗?要是早一点一手《论语》一手刀,把华夏的文明影响深远的扩张出去,还用得着后世辛辛苦苦各国建设孔子学院吗?
不过,普世观点就是如此,汉人的士族们一方面慈悲为怀,花着钱粮养着一群怎么都养不熟,还随时想当自己爹的狼,嘲笑他们是化外蛮夷,却木有一个真肯用文化好好教育交易这些化外蛮夷,把他们变成文明人的。
这种情况下,王厚本来打的好算盘,直接把整个投降的乌桓族都在户籍上纳入汉人的计划,是泡了汤。
不过,王老爷是那么容易放弃的银吗?一群不行,咱就一个一个来!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修仙中说的逆天改命,王厚现在做的也是在逆天改命,冰河期整个世界的气温都一年冷过一年,正是游牧与农耕交界线南推的时候,他却是把农耕线向北狠狠推了一块,还是推动的水田。
八月末,辽河流域的太阳尚且旺盛的散发着热力,稻田地里,经历了锦州大战幸存下来的禾苗亦是抓紧每一刻汲取着太阳的能量,茁壮的向上拔着身姿。
打眼望去,一片片禾苗已经茂绿的犹如曹总敌人的脑袋瓜子了。估计今年怎么也能有个几十万石的收成,加上辽东半岛那面,收成就算达不到百万石,有个八九十万石,能养活本地一半多的人口,对于王厚来说,也是个很大的成功。
要是换了别的世家大族的人才,哪怕是诸葛哥哥到王厚的位置,第一时间恐怕也得玩命的组织属民屯田开荒,没办法粮食自给自足,终究是令人心头空落落的,可王厚就是王厚,敢于“裸奔”的男淫,这头大比例的粮食还有走海路,从琅琊,徐州进口,那头他就敢大步流星向前跑着。
上次被焚毁的柳城边缘,又是一座崭新的小县城顶着柳城的名字拔地而起,甚至为了开城,永恒之火道还专门为这儿送来了一大串爆竹,噼里啪啦热闹的爆香声,听得人喜气洋洋的。
今个是双喜临门,一来,王厚已经筹备了三个多月的骨瓷场也终于在此地落户了,整个城镇说是城镇,不如说就是个工坊。
这三个月时间,从辽东平原到松辽草原收集到的牛羊马骨头简直是堆积如山,把汉人粮仓一样的十几个泥草打造的仓库全都塞得满满的,挨着仓库边缘,则是牲口棚,草原是一点儿都不缺牲口,这儿养了二百多头牛,还配着五十多口由青州进口,泰山石打造磨制的大型磨盘。
要是人大晚上来这儿估计得害怕了,这头由鲜卑人和乌桓人组成的工人从仓库内抱出来这些皑皑白骨,直接塞到磨眼子里磨成骨粉,那种渗人的咯吱咯吱声音听的人简直后脊梁骨都直冒凉气儿。
商业上的互通有无在这儿是显露了淋漓尽致,除了草原上的骨粉,马鞍山出产的煤炭,柳城努鲁尔虎山上翻腾出来的高岭土矿也全都被储备在这里,来自东西南北方不同的原料汇聚一堂,碰撞出格外绚烂的骨瓷来
这个时代人还真是迷信,讲究个阴阳汇集之道,所以城镇的选址远远偏离了之前乌桓人易守难攻的簸箕心努鲁尔虎山附近,反倒是在东部一马平川的平原搭建出来,要的就是这儿有大凌河的支流正好能穿城而过。
北方属水,这些易燃物都储存在城北,隔着河的城南,南明离火,煤炭烧着炉子冒出一股股热气来,是真真切切的把这儿烘托成个火热场景。
小菊花王叔叔课堂是讲的一点儿也没错的!胡人恃强凌弱,抢人抢粮,多半是欠揍,打一顿就好了!之前朝廷安置胡人,一直苦于胡人不安于耕种,没法把他们转换成农夫,可在新柳城,谁敢不安下心来干活?大电炮子呼死你!
不过就算如此,柳城骨瓷场雇佣的也尽是二十以下,甚至最小只有十多出头的塞外胡人,没办法,有时候人真是天性如此,二十以上的乌桓人或者鲜卑人已经养成了那种游牧自在的散漫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