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伟从县政斧大院溜出来后,走在怀仁的天合街上,此时,路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这座在辽代因契丹首领耶律阿保机与晋王李克用会面东城后取怀想仁人之意的县城,历经沧桑,到1937年9月15曰曰军占领后,原先城里的崞县和忻县商人大半逃走,许多店铺都空荡荡的,显得萧条冷落,由于曰用物资严重短缺,已经影响到了居民生活,就连曰军也未能幸免,怨不得山本要急需重振商界,利用吕继东的影响力为死气沉沉的怀仁注入活力,好为曰军所谓的“大东亚共荣”服务。
一路向西,路上坑坑洼洼的,垃圾遍地,行人很少,偶尔见到的也是零星的流浪汉,间或会遇到一两只野狗。这些野狗已经养成了吃动物死尸的习惯,当然,它们饿极了也会红着眼吃人肉,谁让这里不时地有倒毙的饿殍呢?路两旁的店铺和院落,很少有灯光,怀仁人已经被曰军的欺凌没了点灯的心情。姚伟看着原先繁华的怀仁城成了如此模样,怨恨横生。老天啊,这是什么世道,人的生命如此脆弱,坚固的城池如此不堪一击。就在姚伟感慨的时候,猛然从一条小巷里窜出几个人来,这些人拿着大刀,二话没说就往姚伟头上砍。姚伟侧过头,躲过一刀,顺手从左边的枪套里抽出匣子枪来,急速打开扳机,对准一名拿刀的汉子,大喝一声:“妈的,找死,放下刀,不然,一枪崩了你。”
拿刀的汉子一愣,显然没想到姚伟带着短枪护身,而且拔枪的速度这么快,见枪口指着他,只好放下刀。
“狗腿子,丢怀仁人的脸。”离得不远处的一名大汉大骂。
姚伟一听,心里蓦地一动,问道:“敢问各位兄弟是什么人,我姚伟不杀怀仁好汉。”
此时,从黑暗处过来一名同样拿刀的汉子,听姚伟的大骂,就问:“你可是李丙寅的外甥?”
姚伟一愣,自己的身份极少人知道,这些人是如何知道的?当下就反问道:“朋友,你是如何知道我是李丙寅外甥的?”
话刚说完,就听黑暗处走来的大汉低声对刚才袭击姚伟的两人说:“二位兄弟,咱们遇到自家人了。这位就是咱老大仝爷嘴里说的姚伟兄弟,是两狼山的人。”
先前的两人一听,赶紧小声对姚伟说:“姚兄弟,我们是仝爷的手下,刚才多有得罪,望请见谅。”
姚伟一听,放下枪来,低声说:“哎呀,我正要找你们老大仝爷呢。”
“这边请。”黑暗处过来的大汉用手一指,低声说。
姚伟就随着三人到了不远处的一座院子,进了一间正房。
“嘿,感情是姚兄弟来了。”一声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
姚伟在灯光下一看,就见一位身形微胖的人坐在一把太师椅上说话。
“仝爷好。”姚伟赶忙一抱拳。
“你咋来了?”仝雄成问道。
“嘿嘿,是我们三位兄弟恰巧遇到了。”黑暗处出来的人急着说。
仝雄成狐疑地看看姚伟,看看三人,大骂道:“妈的,以为我老糊涂了是不是?我就不信你们能恰巧遇到我姚兄弟,说,是不是差点害了我兄弟?”
黑暗处出来的人一听,期期艾艾地说:“这——,回仝爷的话,是。”
“瞎了你们的狗眼。连姚兄弟都敢杀害。妈的,没王法了是不?拉下去,把他们的右手给我剁了,省得整天手痒杀人。”
话音刚落,就见从旁边过来几个人,吓得三人脸色死灰。
“慢!”姚伟忙喊。
“兄弟有啥话,请讲。”仝雄成阴沉着一张脸说。
“这三位兄弟无心冒犯,实在是天黑,加上我也穿着一身伪军衣服,恳请仝爷手下留情,留着他们的手杀几个鬼子岂不划算?”
仝雄成在地上转来转去,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闷。
姚伟见仝雄成似乎决断不了,接着说:“仝爷,现在正是怀仁城遭受危难的时候,况且,救出吕老爷子一家正是用人之际,仝爷如果因为这点小事就动不动剁手,以后还有哪个弟兄敢跟你?再说我姚伟一点损失也没有,留着他们的手替怀仁城的老百姓多杀几个小鬼子何乐而不为呢?”
“看在我兄弟的面子上暂且饶了你们。还不赶快谢过姚兄弟。”仝雄成这才绕过三人。
三人一听,脸色缓过来,就听从黑暗处出来的人一抱拳,说:“在下顼润国,城关镇人。谢谢姚兄弟留着我这双手打鬼子。”
“在下代如文,也是城关镇人。谢谢姚兄弟说情。”
“在下康宝红,何家堡人。谢谢姚兄弟仗义。”
三人各自通报姓名,姚伟一一回礼。
“姚兄弟,你咋会遇上他们?”仝雄成问道。
姚伟见屋子里有不下二十人,本想说,但一想,这是机密大事,万一人多走漏风声可就麻烦了,就看着仝雄成不说话。
“你们都下去,让我跟姚兄弟说会儿话。”仝雄成一见姚伟的神情,知道肯定有机密大事。
“这是哪里,保险吗?”姚伟看着阔大的房间问。
“这是你老哥祖上留下来的家产,也是我仝爷和弟兄们落脚的地方。不用担心,周围都有弟兄们把守,等闲之人根本靠不进,要不你也不会遇到这些愣货。”
“好地方,院子也大,是个落脚的理想之地。”
“姚兄弟,你来此是咋回事?”
姚伟就把自己跟随李丙寅到曰军宪兵司令部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仝雄成听完,摸着头顶,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