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你来了。快,快帮我看看,这首诗如何?”梁县令一看到沈昀卿,欣喜若狂,仿佛一个学子见到了先生般,虚心求教。
沈昀卿被拉到一旁,脸上依然含笑,眼中却有一道不悦之色闪过,只是这眸色变化太快,在场的人根本没发现。
深山之处有人家,袅袅炊烟催人归。
慕容清染飞快地瞥了一眼,暗忖,也就一般的诗句,并没什么出彩之处。
沈昀卿却道,“几日不见,梁大人的诗句又有长进了,可喜可贺。”
梁县令闻言大笑,“知我者,沈兄也。”称呼一下子也从沈公子成了沈兄。
“来,来,沈兄,我这里还有一首。”梁县令又翻出一首诗,“这首如何?”
沈昀卿为难,毕竟在公堂上,又不是在书房,他们在这里谈诗句,实在有些不妥。说得严z些,就是无视朝廷律法,大逆不道。
“大人,您看?”沈昀卿指了指正打斗得激烈的一片人。
砰……
公堂内写得‘肃静’的木牌倒了。
嗖……
一把剑直接飞向了‘明镜高悬’的牌匾上。
两拨人打得这么激烈,这个梁县令还有心情品诗,慕容清染摇了摇头,如此县令,也算是百年难得一见。
“这有何难。”梁县令将身上的官袍一脱,丢给一旁的衙差道,“时辰也快到了,你速去请我堂兄过来。”
“是,大人。”衙差抱着梁锦达的七品官服急急忙忙跑向衙门后堂。
慕容清染诧异,难道县令另有其人?
沈昀卿却是见怪不怪,笑着对慕容清染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威武!”
又是一阵水火棍敲打地面的重响,打斗的两拨人终于停下,齐齐抬头。
“升堂!”
公堂案上的所有书籍被衙差一一搬掉,须时,另一个穿着七品官服的男子踱步而来,他眉目威严,眼神凌厉,举步间比梁县令更像一方官员。
熊达傻眼,县令都能轮着做啊。
“你不会想告su我,这里所有的案子,还有县衙中所有的事,都是梁县令的堂兄在打理吧。”慕容清染震惊之余,又有些打趣道,“果然是天高皇帝远,一个小小的地方县令都敢这么胡作非为。”
“不错。”沈昀卿点头,“他叫梁景端。”
看到梁景端,慕容清染就不再怀疑那个能从郑知府手里强行带走韦虎的人是不是平阴县令了。
这是个有魄力的男子,从他的眼神中,她看得出来,他不简单。
而站在县衙外,正打算离开的十三公子,在看到另一个梁县令出来时,停下了脚步,嘴角讥讽,原来一个个都跑到齐州来了。
“来人,将他们拿下!”梁景端一拍惊堂木。
“谁敢,本公子乃定远伯的亲外甥!”吴天宝嚣张道。
“放肆,我是济阳候派来的,你们对我不敬,就是对济阳候不敬!”假扮韦姨娘的女子,正是烟翠,她一身华贵衣裙,将侯府小妾的跋扈演得逼真至极,“梁县令,我手中有我家侯爷的手令,你若识相,就赶紧将我哥哥韦虎放了,否则,你这个小小七品县令也就算做到头了!”
“我呸,济阳候了不起了,他长女慕容清薇还是我表兄的一个小妾呢!”吴天宝不屑道。
烟翠亦不甘示弱,“一个庶女罢了,我家侯爷有权有势,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女儿,呵呵,至于大小姐嘛,不要也罢。”
吴天宝在言辞上不是烟翠的对手,气得大骂道,“贱人,你一个侯府小妾,不配跟本公子说话。有本事,让你们那位济阳候亲自过来。”
“那吴公子您又是哪根葱?”烟翠噗嗤一笑。
“你……”吴天宝被烟翠讥讽得说不出一句话,他转头,对梁景端怒道,“这个贱妇仗着济阳候在背后撑腰,竟然对本公子出言不逊,梁县令,你还不把她抓起来。”
“住口!”梁景端斥道,“我朝以法治天下,别说你等,今日就是济阳候,定远伯在此,本官也都一视同仁!”
“梁景端,本公子称你一声梁县令,你还真当自己是梁县令了,我呸,一个落魄书生,穿上七品官袍就是大人了?”在平阴县,舅父定远伯便是说一不二,一个小县令的堂兄,竟然不知好歹,本以为他还能帮他,现在看来,他这是找死,吴天宝在平阴县横行惯了,看到坐在公堂上的梁县令,也不过是个假冒的,便招呼手下,“你们把这个假县令也给本公子绑了!”
“好个定远伯府!好个济阳侯府!”梁景端拍案而起,吴天宝的嚣张他看到了,济阳候慕容鹤的手令,他也看到了,的确是慕容鹤亲笔写的,都说这个济阳候仁义为怀,造福一方百姓,也并非都是真的啊。
“打!”吴天宝哪会把梁景端放在眼里,他带着人,在县衙内又开始砸起来。
平阴县本就是个小县,县衙内的衙差也就不多,而且他们的拳脚功夫,哪打得过定远伯府和济阳侯府的护卫,不会儿,便落了下风。
烟翠带来的护卫,让衙差与吴天宝等人打斗,而他们悄悄退出与定远伯府的人的周旋。
“贱妇,你怕了吗?追!”吴天宝带人直追烟翠等人,却不知追的方向是县衙大牢。
“岂有此理!”梁景端重拍惊堂木,气得发抖,“梁锦达,这就是你管辖下的平阴县,哼,等我回京,定让我大哥将你革职查办,你就回家读书去吧。”他知道这个堂兄平日糊涂,只想读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