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祖宅之地,如今已经颇具规模。
当年明仁王朝江南道的谢氏一族举族搬迁而至,已经在白氏祖宅之地开了一峰,洛霞峰已经建满了仙家府邸,谢氏本就是儒家传承,此地文气之重,相得益彰。
可相比起洛霞峰的府邸毗邻,其他几个山头略显了冷清,尽管谢安石差不多掏空了家底把每座山头都整了一出气派不凡的景象,少了人终归缺了那么点烟火气。
还未定名的山门是一座四脚牌坊,进来便是当年心圣白守仁的讲课之处,如今依然还是座略显陈旧的茅庐,旁边搭起了一座剑庐。
赵清芙赵清柏两姐弟持剑练习一些入门的剑招,剑庐外横着柄断剑,是在定军山被归源一剑斩断的破晓。
坐在轮椅上的曹冠儒没来由的说了一声,“是该重铸啦。”
伸手一挥,两截破晓飞入剑庐内。
当年白川背着曹冠儒说了一句,“断剑重铸之日,便是剑仙归来之时。”
几年的浮浮沉沉,人间剑气最高的曹冠儒如今再没有给人剑气凌厉的感觉,就跟一老夫子一般,整日里教导着一干小辈习剑,那偌多的剑气,隐而不发,养足了剑意。
赵清柏喊了一声,“大师伯,不等师父回来再铸剑嘛?”
清秀的赵清芙不言语,终归还是没喊出那声大师伯,不是不认,只是认了就和白川的师徒名分就定了,可她并不觉得那位一笑就笑进自己心里的白剑仙不该只是自己的师父才是。
曹冠儒嗯了一声,“该到了铸剑的时候啦,迟了怕来不及。”
“师兄!”
天心书院院主瞿东官在山门外喊了一声,曹冠儒并没有回头,“来啦!在先生的家里选块地做学问便是,别的事你就别管。”
进了剑庐里,“叮叮当当”的铸剑声稀稀落落的响起。
陪着瞿东官进来的是谢安石,笑了笑道:“大师兄就这个脾气,四师兄,石头给你安排了一座风景最好的,保你满意。”
入十封圣不过几十载,未能跻身儒家三十六圣贤的瞿东官温温一笑,“不成材的学生而已,做了这么多年的学问,也没几个弟子带出来。”
跟在瞿东官身后的只有四个读书郎,俱都二十未到的年纪,一身朴素,少有fēng_liú气,只是多了几分坚韧。
这年头还抱着心学不放的,就这么几个读书种子了,儒家的文脉多,做什么学问不比钻研心学来得强。
天心书院一直是儒家学院里最不成气候的书院,索性就搬来这边,免得受人白眼,到最后落个无人求学的难看局面。
求知峰,建了几座青幽的舍院,是个潜心做学问的好地方。
瞿东官笑道:“谢师弟费心了,就是地方有点大,住得冷清,好在读书声能多荡几遍,当是朗朗声不绝于耳了。”
谢安石道:“改明儿我让谢氏的小兔崽子们都来这边上学去,再不多读读,这些小王八蛋都该忘了自己是读书人了,整天嚷嚷着练剑,这学问才是根本啊。我猜要不了几年就能有更多的学生来求学,就是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桃李满园的场景咯。”
瞿东官让四个学生各自找了屋舍安置,笑道:“先生的学问不会过时的,有机会带他们几个也去听听先生的教诲。”
顿了一下,“三师兄他…………”
谢安石摇了摇头,“你就别管他了,就是做学问的料,打打杀杀的交给别人吧。”
瞿东官含笑点头,是这么个理儿!
只是再多几个读书郎就好了。
山门处,四脚牌坊附近有两座房舍,挺别致,都带着院子。
隋黄鹤翘着二郎腿晒着日头磕着瓜子,旁边则是垂头丧气的许六罡,嗤笑了一声道:“六缸啊,都这些年了,雯翠大医师的小手摸到了没有?”
许六罡伸手抓过了一把瓜子一股脑都往嘴里塞去,然后噼里啪啦吐出一堆瓜子壳,满天飞舞。
“哟,这嗑瓜子的功夫见长啦,就是剑术还是稀松平常了点。”
许六罡白了一眼,哼哼道:“打你一个元婴剑仙绰绰有余。”
隋黄鹤立马不干了,梗着脖子道:“只要拖住你的齐心剑,老子只用一拳就能打趴你信不信,瞧你这点出息,丢尽了脸,该去找曹大剑仙多要几本圣贤书读读,看看能不能从圣贤书里读出几道剑气出来。”
许六罡摇头晃脑,“白老爷子留在那间屋子里的书都给我翻遍咯。”
说着掏了掏裤裆,唉声叹气道:“对不住啦小老弟,当哥哥的对不住你啊,辛苦看书几载,学了十八般武艺,不曾想空有一身的剑气,无贼可杀啊!”
隋黄鹤哈哈大笑,“要不跟老哥去泄泄剑气,这人呐,一身剑气太多不好,过刚易折啊,六缸兄弟,可别像曹大剑仙那般,让人给剑根子都斩断咯。”
许六罡长叹了一声,抬头望望了主峰,问心峰。
问心峰的峰腰处有一座知心湖,栽满了奇花异卉,算是个药埔,住了两位温柔似水的佳人,有一个不正是他许六罡苦求不得的梦中人。
知心,知心,好想问问湖,雯翠大医师的心,到底在想啥呢?
问心峰竹楼里,一身素淡衣衫的敦煌问坐在竹楼门槛上的南宫秀溪,“今儿个怎么不去跟着大师伯习剑?”
南宫秀溪突而泪流满面,哭得稀里糊涂,“敦煌姐姐,我师尊不要我了。”
敦煌坐在了南宫秀溪的身边,“以前你师尊是天边的星星,望着你,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