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我一定会对你的心负责的!在这之前,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我沐晴晴居然能够成为学长的第一任女朋友!千言万语都说不清我心底的感激,感谢我妈妈把我生成了女孩,感谢京大录取了我,感谢学长把你的心交给了我……我以京大的名誉向月神发誓,从今天开始,一定要做一个真正能让学长顾廷北先生幸福的女人!……”
那一个春雨绵绵的下午被他吻过之后,晚上,她怀着一颗怦然狂跳的小心脏,约了他出来,在操场后面那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里,对着天边那轮似山钩的弯月,庄严壮重地宣了誓。
那个时候的她,真的很爱、很爱、很爱顾廷北!
甚至觉得,自己能够光明正大地牵他的手,是三生有幸修来的福份。
有一首诗里说,“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摘自席慕容《一棵开花的树》。)
每每念到这里,她就觉得自己特别的幸运!
因为她爱的顾廷北,没有让她在佛前求上五百年那么漫长的岁月,也没有让她孤苦零丁地化作一棵树。
她只要好好地对他的心负责,他就是她永远的北北。她怎么能不欣喜若狂?
六年前的京大校园里,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缠棉的身影,她尽情地挥霍着自己心底对他源源不断的爱意,也不厌其烦地频频索要着他的回应。
从他答应让她进驻他的领地之后,她不再可怜兮兮地说,“我喜欢你,但是你可以不喜欢我。”
也不再只是远远地痴痴地看着他,一个人黯然情伤。
她每一天都欢快地笑着,拉着他一起去所有她想去的地方,一起去做她想做的所有事,还总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亲他,悄悄地从背后蒙住他的眼,要他猜她是谁……
她会在他面前耍小脾气,会任性,会撒娇,会跟他吵架,还强词夺理地定义为“对他的心负责”的必要程序。
每一次,他都会由着她,默许了她所有合理的、不合理的行为,也每一次都无条件地配合了她。
他对她太好、太温柔、太宠溺,让她误以为,他对她也是一样的深爱。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默认和配合,并不一定都出于宠溺,而是只有默认和配合之后,才能摆脱她的纠缠。
她当作生命一样来深爱的北北,原来心里从来没有爱过她。他对她只有无可奈何的不耐烦。
就像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成为他的女朋友一样,那一刻真相的揭晓,也是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
他的心底住了一个魔,一个纠缠他生生世世的魔。他走不出来,也不肯走出来!
不顾倾盆大雨,她追在他的车后一路奔跑,隔着重重雨帘一声声嘶哑地唤他,“北北,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不要丢下我!我只要你留下,我什么都不在乎!……”
几度踉跄摔伤,几度泪水迷了眼,“北北,北北,我什么也不要了,还像以前一样,让我远远地看着你……只要能看着你就好……”
却始终没有换来他的一个回头!
他走了,将她抛在大雨滂沱的街角,头也不回地走了!
去了一个她遥遥不可及的国度,一个即便她望眼欲穿,也永远看不见他的只身片影的遥远国度!
从此,杳无音信!
…………
这样悲伤而心如刀绞的往事,六年来,她从不敢忆起。他又怎么可以若无其事地说起?
――“让顾廷北幸福的女人”。
多么讽刺!从她口中说出的幸福字眼,可她始终都不是那个可以让他幸福的女人。
顾廷北,这个事实,你不是早在六年前就已经幡然悔悟了吗?
如今再提起,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还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只是,顾廷北,曾经鲜血淋漓的伤口,总有一天会愈合结痂。我也不会永远都天真而盲目。
18岁的沐晴晴,再见!
我已经长大,我不再是那个眼里、心里永远只有一个顾廷北的新生小学妹!
…………
收回恍惚的思绪,沐晴晴面带疏离地笑了笑,“顾总,我想你记错了,早上,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不会再强求顾总帮我的忙,所以,也不打算再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抱歉!我不能再做顾总的女人!”
她说着,又伸手去解身上的安全带――
她不要再跟这个男人纠缠!她不要再一次深陷在他无望的柔情里,万劫不复!!!
顾廷北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却是一言不发地发动引擎。
车子缓缓驶出……
不等她解开安全带,中控锁已经“啪”地一声落下。
沐晴晴怔住了,“……”
他是故意的。像他开的这种高级轿跑,都有行驶中自动落锁的功能。他明明知道她要走,却还是强行开走了车子。
根本罔顾她的意愿!沐晴晴怒了,“顾总,我要下车!”
“高速公路,不能停车。”耳边淡淡地传来男人气息平稳的回答。
沐晴晴眼睁睁地看着迈巴赫的车头拐进了环城高速,气结地再度要求,“那到了前面能下车的地方,请顾总停车,行个方便。”
男人只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路况,“不方便。”
这男人是成心来给她添堵的吗?!沐晴晴伸手,重重地在车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