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厮杀还在继续,山谷早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子,黑甲军和胡人军队,一个且战且退,一个且战且进。
武月绫让马大哈等人带着伤员撤离战场,同时看向前方胶着的战场。
从昨晚开始,一直打到现在,双方的军士都杀红了眼。
等待太阳出来以后,胶着的战事才划上了易溶解的休止符。
利用各种地形,近三万黑甲军士,包括水匪在内,分成数十股,打着游击战,根本不给对方任何机会,只不过对方已经急红了眼,紧紧咬在后头朝前推进。
武月绫此时正带着三千黑甲军士埋伏在当年义父狩猎的这个山谷,望着前方小山坡,这边石块凸起,下方是个小溪流,武月绫打算利用此处的地形从高处往下发起冲锋,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小娘子,当年不是从这里上来的吗?还救了一个黄袍老怪!”楚儿闲着没事折起了树枝,不太在意地看着下面的溪流,调侃道。
武月绫闻言笑了笑,颇为怀念,也说不准此时心情如何,只是那一抹沉重始终没有淡去,“如今那黄袍怪抛弃了长安,抛弃了百姓,时过境迁啊!”
“嗯,小娘子,有动静!”楚儿突然做出噤声手势,偷偷摸摸地在山坡上冒个头,然后缩下来闭上眼仔细听。“小娘子,我发号施令了啊!”
“嗯,”武月绫也压低了声音回应,仿佛在做贼似的,同时握紧了手里的剑柄。
这种气氛让一同潜伏在武月绫周围的谢一亩等军士都不由地紧张起来,虽然看不到山坡下的情况,但楚儿有什么本领他们都有目共睹的。
“可以准备了!”楚儿睁开眼睛,向着山谷里排列已久的黑甲骑兵下令,“冲锋!”
楚儿的声音就像鸟儿在林间山谷里惊起,振翅腾飞,啪嗒啪嗒地往林子外头争先恐后飞去。
战马嘶鸣,冲锋开始。
武月绫也跃上大白虎,一同往下冲锋,入目而来的是数不尽的胡人军士,最前方一排是拿着刀斧长矛的步兵、其后为刚刚过溪的骑兵。
武月绫举剑冲刺,凭借着从高往下的地势,将这些正往山上爬行的胡人步兵与骑兵冲得七荤八素,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稍有不慎直接丧命。
云丹汉剑没有任何滞留,剑锋所过处,几乎无甲不摧,很快就冲到了溪流浅滩前,“掉转马头,回撤!”
已经达到了袭击的目的,武月绫勒转虎头,回奔下令,看向这一片绿葱葱的高坡斜面,胡人步兵横尸野地,黑甲骑兵没有任何怜悯通通将他们撕碎扣裂,大白虎踩过血凼,白色的虎腿沾染上血色,疾驰回到山谷,开始撤退。
就在武月绫率领着三千黑甲骑兵撤出山谷的时候,胡人呜呜的骑兵就像阴风一样席卷了整个山谷,还有清晰可见如大雨滂沱的箭雨在山谷一通乱射。
“幸好公主机智,打完伏击就走!”谢一亩骑在战马上,扛着长枪,神奇叨叨地,好似把地痞流氓打了一顿,更多的是解气。
“哼,我家小娘子,哪能不厉害啊!”楚儿咬着一根野草,轻轻地哼着小曲调。
武月绫也任由他们去斗嘴,这几次伏击打得神出鬼没,让对方平白无故损失惨重,也算是替兄弟们报仇了。
另外几处,同样在发生着这样小规模的战事,总是骚乱不断,气得安庆绪等将领束手无策,只能加速行军。
立六齐带领着五百多弓弩手和二千黑甲骑兵在一处偏隘的山谷等待着,根据不良人的侦查报告,他们的前方将会有一支运送粮草胡人部队经过。
虽说只是一支运送粮草的部队经过,但这里不失为一处埋伏的好地点,而且极有可能将其全灭,并且缴获对方的战略物资。
他们在此处已经埋伏了三个时辰,静静等候着粮草车队出现。
“放羊营长,都这么久了,会不会更换路线了?”少倾林盘在树枝头,举起单筒望远镜朝着前方蜿蜒小山路细细观望着,“胡人的粮草一般都是干肉,随身携带,但是也有粮草部队,这种补给一般是三到四天补充一次,放羊老大
他们出现了!”
立六齐正在摘着树枝上的叶子,一片一片地数着,听到少倾林的话,立刻蹭了起来,把手里的叶子连着树枝裹成一团,搓来搓去,最后将手心的皮肤染成腥涩的青绿色。
“哦?全军准备!
弓弩手随我来,骑兵从左侧突袭!他娘的,总于可以替兄弟们报仇雪耻了!”
立六齐带领着弓弩手,骑着战马直接正面突进,一阵又一阵箭雨朝着运输马队袭射。
立六齐一手拿着长剑,一手拿着弓弩,冲入马队,没朝着一名胡兵杀去就大喊一声兄弟们安息。
他带出来的一千弓弩手,现如今就剩下这五百人,五百人中还有一半是不良人临时编制进来的。
立六齐冲锋向前,被胡兵一枪刺中胸膛,翻身落马,立刻站起来,望向朝着自己拼杀来的弯刀胡人,大吼一声,重新爬起来,胸膛口盔甲处多出一个白色的凹痕,胸口的疼痛并不妨碍他装箭放弩,举剑拼杀。
黑甲骑兵从左侧山林里冲出来,将胡人几百匹马队冲乱,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开始了。
小小的山道上,立六齐举剑冲刺,中突斜挑,把运输粮草的小将领手中弯刀砸飞,迈出弓步,一剑刺穿了对方胸膛,顿时怒喝起来,“胡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大唐将士依旧可以一战!”
那名胡人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