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珍惜的日子,在失去时怨恨就越大。
贺玲就是这样。
三十年了,贺玲也就是在跟陈天戈搭伙过日子的这两三年,才觉得活的是个人。这样的日子,怎样都过不够。
没跟陈天戈以前,贺玲打麻将从来就是一块两块的码,偶尔打一次五块的,还得考虑后半个月有着落了,才敢玩一次。
跟了陈天戈,她都玩的是十块钱的码,就是有人玩五十块的,她也敢去凑场子。她有个特有钱的男人了。
没跟陈天戈之前,她所有的衣服都来自衣合缘,有时候一套稍微价钱高的,她能穿三五年。
跟了陈天戈以后,她随便都是千儿八百一套的衣服,一套衣服几乎够她以前一年在服饰上的开销。
大变样的日子,那有个够!特别是她每天只需要做一顿午饭。
她在林化厂有套小房子,还是当初跟前夫结婚后集资的,六十多平米,还是三室一厅,哪个屋子都感觉逼仄。
跟了陈天戈以后,房子是一百二的,还是早先的金三银四的三层,卧室都是朝阳的。那叫一个敞亮。
以前出个门,都得挤公交,打一次出租装装门面,都心疼半天。现在……出入都是车接送,甚至陈天戈都答应她,让她学驾驶,等随后给她也买辆车……
以前自己也常备零食,最多的就是奇炒(一种地方小吃,用鸡蛋和糖和面,然后均匀的切成小块,用黄土炒熟。)
而现在,只要超市里有的零嘴,她全部吃过。
这样好的日子这就要没了……
贺玲受不了了,真的不能接受。她宁愿陈天戈每天呵斥她,训她,那怕踢一脚都行,就是不能这样不哼不哈的让自己扫地出门。
邻居们也算是听明白了。
小陈在这家里待不住了,而小贺认为是外面有人了。纯粹的夫妻纠葛,所谓劝,就是看着别闹大。
陈天戈都跑了,劝都没意义了。再说了,这屋子真待不住。
所以,干脆拖着贺玲直接下去凑场子了。
打麻将才能忘却一切不愉快。
贺玲一直心不在焉的,一下午输的那叫个痛快。
赢一把如便秘,输起来是泄泻。没多久,她就打住不玩了。
陈天戈出门了,她不傻,她能感觉自己陈天戈的决然,今晚绝不会回来,就是三五天也不敢肯定是不是会回来。
她不能这样输,这次要输光了,没地儿要钱,得省着点花,争取能熬到陈天戈回来。
贺玲先回家把家收拾了一遍,自我感觉还算满意。完了她就给陈天戈打电话了。
“天戈,你啥时候回家?我给你做好饭了。”
这么早?陈天戈看看天。他已经知道贺玲上场了,还奇怪这女人心里真的不搁事儿呢。没想到今天这么早就撤了。
不对,陈天戈突然想起中午争论的那些话……尼玛!这是又要洗涮了。
“贺玲,你也好好考虑考虑,我暂时不回去了。”
“你是不是去哪个狐狸精家了?陈天戈,你别太过分了。”
“不可理喻!”
陈天戈没意识到,自己居然随口说出了当初韩俊梅给自己的定义。
贺玲疯了,在接下来的时间,她开始疯狂的寻找陈天戈。
毕竟是土生土长的人,拐弯抹角的关系多的很。贺玲开始发动她所有能用的上的关系,在整个市里寻找陈天戈的踪迹。
开始是在各个宾馆,招待所,包括各式各样的洗浴。然后又把陈天戈的车号广而告之,招呼自己所有的关系注意这辆车。
十五六就接了父亲的班,小小年纪就在林化厂混的贺玲,真不愁人脉关系。
早年国营厂里工友关系,还是很铁的。不管现在干了什么,这种闲事,都特别听招呼。
“胖子,贺大美女说的那个车,我看见了。在北山山脚下。”
好事者挺多,留心这事的还真不少。这哥们儿前半晌给人送货,就看到了贺玲交代过的车牌。
其实,贺玲在交代了这事后,相熟不相熟的都当作笑话听。但总是听进去了。
“看到了你就告诉贺大美女呗,说不定……嘿嘿……”
“嘿嘿个屁呀!当初还在厂里上工时,我媳妇就盯着我……再说现在哥们儿也没贺大美女的联系方式呀。”
“胖哥我也没有……”
“我还忙着送货呢,反正你交代我的,哥们儿是尽到力了。”
爱通知不通知!管我屁事。自己还得赶紧去厂子附近等着揽活呢。
没用多久,贺玲就知道了。其实陈天戈每天这个时候都在山上,只是这女人从来不关心罢了。
陈天戈还是平时的时间下山,回去后家政大婶应该差不多做好饭了。
下午……新小区里面棋牌室都是单间形式的,还美其名曰:茶社。陈天戈还是因为买茶才知道这地方是打麻将的。
就是码有点大。可能在这地方住的人都觉得算是有钱人,不太在意这俩钱吧。
陈天戈也如此,他就是想打发打发时间。
远远的就看见自己的车前围着一群人,有男有女。陈天戈紧走了两步,莫非是自己的车出了什么事儿?
“你们……?”
陈天戈刚开口就明白了,他已经看到贺玲了。
这是要干嘛?壮胆气吗?干什么事儿需要拉扯这样多人?
“陈天戈,你啥意思?不哼不哈的就这么走了?”
真是无语!
“你确定要在这地方掰扯?”
“切!我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