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戈很庆幸有这一次的安排,否则他真怀疑最后的天源资本会被大伙儿的人情观断送。
人情和面子在传统文化里是远远高于钱财的。别说像他们这群屠狗辈,就是党琴似乎也对胡氏的那种管理颇有微词。
陈天戈静静的听着他们的陈述,都是他们从内地过来的人,没什么忌讳,真正的畅所欲言。
也都是用心了,真正去熟悉胡氏的管理了,可结果是莫名的排斥。
虽然都没有明说,话里话外都表明胡氏的方法不可取。
“我想问一句,抛开在座的所有人,如果对待他人,比如说咱们天源资本以后的雇员,甚至包括吕子颜和秦航。你们觉得胡氏的管理是不是适用?”
“当然适用……应该可以用……完全照搬都可以……”
大伙儿说着说着突然不说了,也都想明白了。
“如果我是一个新雇员,本来对公司挺有归属感,却发现公司的管理层和老员工对自己排斥,甚至公司有两个管理标准。以己度人,我该怎么做?我会怎么做?”
“咱们是江湖道出生,把道义看的比天高,比命重,这没有错。但这是私情,不适于一个企业的管理。”
“一个统一遵守的规矩才是让道义得以续存的长久之计。大家注意胡氏的员工是否有怨言就能清楚,这样的制度到底是不是应该借鉴。”
陈天戈也不想把公私分得太清了,可他知道不得不这样做。若想让这个团体长久下去,若想让道义长存,不因利益纠葛变质,必须有一个统一的标准。
没有把自己强加于众人身上的想法,只是引导大伙儿改变根深蒂固的观念,并不比授课简单。
要我做和我要做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主观能动性。
陈天戈希望他们所有人都能主动的接受香港的企业管理理念,真正把天源资本当作企业去管理,而不再是大伙儿攒起来的一堆钱,也不是一个家长制的产业。
“小戈,你是在为你离开做准备吗?”
原燕很不想提及陈天戈离开的事儿,总又避免不了。比如这样坐一起像闲聊一样的理念灌输,总能感觉到他是有目的的,他从来不做无为的闲事。
“再有五六年吧!可我也想了,完全脱开似乎不可能。姐,我只是不太喜欢这样的生活氛围,但不不能强求你们跟我一样。”
“咱们的生活经历不一样,对生活的理解和追求也不一样。唉!折腾这么大的摊子,又有你们,我所谓的找个道观,怕是不可能了。”
其实在团聚的时候不太适合讨论分别时的日子怎么过,那会让团聚也过成分别的日子了。
“小戈,我的确舍不得繁华,做不到陪着你去山里,姐也觉得不该是我陪着。只希望以后你的离开不是永远不联系。至于其他,无所谓了。在繁华处想你做道士的凄凉也是很好的。”
“姐知道,是我们牵绊了你,让你不得不负累这么多。放心,姐会给你看好这些产业。”
“小弟,我和原姐姐一样,从小在寨子里长大,出来十几年又经历太多磨难。人活着就是经历,现在的生活也的确是我想经历的,也希望后半生能安逸的活。”
“再有五六年,我跟原姐姐都快四十了,人老珠黄了。有这几年满足了!可说好的你得给我们留个孩子……”
党琴害羞,不像这两个女人,包裹着被单偷偷的听。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接受这样的事儿,还是心甘情愿的。
“哥……我……”
党琴也想表明心迹,可突然无从说起。
她跟原燕和蒙莲不同,她俩比陈天戈要大,从传统概念上的确不是陪伴的合适人选。而她跟哥哥算是同龄人,自己该怎样说……
“哥,我从小就被人看不起,上大学躲着人也是怕再被人看不起,甚至辞职跑这么老远也有逃开熟悉环境的成分。”
“哥,我知道如果我想跟你走,你会带着我,可我怕我以后会后悔。我想活出个人样来,你给了我这样的机会,我不甘心,我想试试……”
这该不算是贪图富贵吧!毕竟各人的际遇不同,就会有不同的期望。
其实真正不适应这个社会的是陈天戈。他不会也不想要求任何人跟他一样执着的追求平淡。
陈天戈伸开臂膀,党琴脸上的忐忑一下子没了,有种会心的笑。也没羞的靠过去,抱着陈天戈……
唉!挺混乱的,情缘这东西谁又能说的清?
做一个平常人也好,还是想闻达于世也罢,都是一种态度,没有对错。情分都是真的,这就够了。
说实话,赵锦成根本不觉得他跟陈秘书,现在该叫陈市长了,不觉得他跟人家有情分。
当初几次相助,在赵锦成看来那是在替肖成汉跑腿,他似乎并没有刻意去结交陈斌。
这不是他看不上陈斌这个秘书,而是在他心里一直就排斥跟官面上的人交往过深。当初就是跟肖成汉走往,更多的是二哥的渊源在,即便如此,他好像也是被动的时候多。
现在生打生的找陈斌,还是有求于人时才想起来找人家,这心里真不得劲。
“这次我还带着你俩来,以后跟人陈市长的交往得你们自己用心!唉!你爹我都七十了,还得干这些没名堂的事儿!”
已经到市政大楼门口了,赵锦成心里还是有点别扭。没这样做事的理由,太特么磕碜了。
用着了觍着脸来,用不着就扔一边去。
为了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