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又向他飞去,但这名壮硕的战士这一次做足了准备。他躲过了第一条锁链,随即向前一步举起一只手,让铁链抽打在自己的前臂上。然后他像铁钳一般紧紧抓住了锁链,将那个小个子一把拽过来,正好迎上他的飞肘。
那个人受到肘击的重创,趴倒在布洛克瓦尔脚下。冰裔战士耸立在他头顶,冬叹已高高举起,准备致死一击。
“慢!别杀他!”一个声音大喊道,布洛克瓦尔停顿了。
弗莱娜立刻回过头怒目而视,看到的是冰霜修女索尔瓦,正在摇晃着站起来。她面色煞白,双唇紫绀,但依然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前走,紧紧倚靠在她的神职法杖上。
“你疯了吗?”弗莱娜怒吼道。
“不是疯狂,”索尔瓦依然紧紧扶着神职法杖,淡淡地说,“这是神的意志。”
巨大的野蛮人短暂分神,残暴的面孔浮现出困惑的表情,塞拉斯看到了机会。
他爬起到半跪的姿态,甩出一根铁链。铁链缠绕在对手的剑刃上,他猛地用力,将阔剑抽出了对手的掌心。
阔剑落在附近的雪地上,塞拉斯扑了过去,眼中充满渴望。
他喜形于色,捡起阔剑……一阵剧痛燃遍他全身。
弗莱娜对这个蠢货摇摇头。只有冰裔才能拿起臻冰武器。换做其他人,无论是谁,都是死亡宣判。
异邦人放下了冬叹,只能叫喊着任凭寒冷爬上他的双手。他跪倒在地,抓着自己的胳膊,但却无法阻止手臂冻结。臻冰的杀生之力从他的双手开始显现,正在逐渐沿着手臂,向心脏蔓延。
“这也是神的意愿?”弗莱娜指着异邦人发出轻蔑的嘲弄。
萨满卡怒容满面,但什么都没说。
“不过话说回来,神也都是薄情残酷的。”弗莱娜耸了耸肩,补上一句,“或许神就是想让他受苦吧?”
布洛克瓦尔拿回了冬叹,毫发无伤地拿着剑。异邦人抬头瞪着他,脸上写满了痛苦和不解,臻冰的致命力量已经将他吞噬。
“给他个痛快吧。”弗莱娜命令道。
布洛克瓦尔刚毅的目光看向了他们的萨满卡,寻求她的首肯。弗莱娜怒火中烧。
“如果神要拯救他,那就让他们直接干涉吧。”
索尔瓦侍奉并尊敬弗雷尔卓德的旧神,但她从来都不说自己能知晓神的意志。她也很少见到神明直接干涉凡尘琐事。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的巧合。
异邦人躺在雪堆上,颤抖着抽搐着。臻冰已经彻底将他夺走,但他还在顽强抵抗,对着冰裔战士伸出了一只颤抖的手。
索尔瓦知道那个德玛西亚人的能耐,知道他刚刚只是轻轻一碰就吸走了她的力量。她本可以警示那个冰裔战士……但她没有。
塞拉斯要死了,但即使在濒死之际,他也充满抗争的斗志。
绝望之中,他把手伸向头顶耸立着的野蛮人大块头。他抓住了冰裔战士的靴子,但那个野蛮人一脚踢开了他的手。
这个留着胡须的大块头向脚下的他投以可怜的目光,就像在看着一条流浪街头的癞皮狗。那个眼神,和德玛西亚贵族看平民的眼神一样,于是塞拉斯的愤怒涌了上来。
愤怒燃烧着他,让他使出濒死的最后一搏,从地上猛然弹起,扼住了弗雷尔卓德大块头的咽喉。古老而生猛的元素魔法立刻注入他体内。
塞拉斯或许无法掌握弗雷尔卓德的冰武器,但他依然可以获得它的力量……用这个野蛮人的ròu_tǐ作为魔力的导体。
只需要片刻。
那个野蛮人蹒跚着向后退,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塞拉斯笑了,他的双眼开始闪烁苍白的寒光。
他把目光转向自己冻僵的手臂,把手举到眼前。他用力鼓起那股新获得的力量,冰晶逆转了蔓延的方向,缩回了他的指尖,然后寒气消失了,他的血肉安然无恙。
他的目光又回到眼前的大块头战士身上,
“来吧,”他说,“刚才说到哪来着?”
布洛克瓦尔目瞪口呆,步步后退,不敢让异邦人接近。
“他是什么人?”弗莱娜吼道,“冰裔?”
“不,”索尔瓦插了进来,眼中的信仰熠熠生辉。“我们低估他了……”
弗莱娜坐不住了。她娴熟流畅地反握手中的长枪,从鞍座上站了起来,倾注自己全部力量和体重,将长枪投向异邦人。
长枪径直向他飞去,但那个人迅速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于是他前方的地面喷发了。在一道道突兀的裂缝中间,一道冰棘构成的防护壁从地下升起。弗莱娜的长枪深深没入冰壁,但却没有击穿。长枪足足插入一尺深,枪杆还在剧烈震动,不过异邦人完全没有受到伤害。
弗莱娜在这魔法的壁障前目瞪口呆,而就像它突然的形成,片刻过后,它又突然崩塌。
异邦人再次现身,他还站在刚才的地方,惊奇地望着自己的双手,现在他的双手铺着一层霜,散发着惨白的蓝光,就像阳光透过冰盖照进黑暗。他抬头看着弗莱娜,眼神中的寒气凝结成了霜雾。他再次聚集体内的原始冰霜力量,一颗旋转的法球出现在他双手中间,就像被控制住的暴风雪。
凛冬之爪的战士们不安地握紧自己的武器,虽然面前的东西显然是属于弗雷尔卓德的魔法,但他们却对自己充满怀疑。
这时,索尔瓦喊了一句,不过弗莱娜听不懂她喊的是什么。她惊讶地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