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他们要出来了!”
马师有面色忽结起一道凝霜。
那些中蛊之人皆挣扎地摇晃起铁笼纷纷咆哮起来,本是呆鱼状的眼睛变得赤红,脸部的溃烂之处愈加蔓延开来,神态模样更加怪异可怖。
“难道真的有人在控制他们,竟连幻画也压不住了吗?”蛊人体内的药性好像突然大爆发,我看到那些掉下来的画卷上慢慢地破出一个洞来,一点一点地吞噬掉描绘在画中的景象。
马师有迅速退后三步,屏息一展手袖。那些坠落在地上的幻画皆悬浮于半空中,飞出无数幻象置于铁笼顶上。
“啊呜啊呜——”
中蛊之人的吼叫声逐渐变得小了一些,随着画中的损坏之处正在复原,他们好像又一次陷入进幻画中,体内的蛊毒又能被控制住了。
正当我要松下一口气,却看到马师有的身体一阵虚晃。也许用了大量的真力,他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嘴唇渐白。
梦云生眼底一片担忧,“先前马兄画幻画已经耗费了大量的真气和体力,恐怕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让我来助他!”我握紧双拳,手中的溢彩剑泛出一道青光。
“不行!”梦云生喝止,摇头坚决道,“幻行归属于江湖上的奇门遁甲之术,与其他的功法相克。除非是同行相助,否则不仅帮不了忙,还会适得其反。”
他话刚落,铁笼之中又发出一阵巨响。
“哐当”一声,其中一个中蛊之人全然不受控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向铁笼撞去,两只赤色的瞳孔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小。
其余的蛊人也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又从幻画中醒来,嘴里嘶鸣着朝铁笼一下下地撞去。而悬浮在空中的那些幻境慢慢稀薄了许多,马师有肃着脸庞,浑身如同刚从冷水中捞出来。
“幻行目前在江湖上有两派,马兄的幻画术为一派,还有就是宫老姥的炼香术。若是能有她的陶梦香相助……”
这时,随着梦云生的低语声,我看到黑幕之中有东西正往这边飞来。
“梦云生,你看!”我指着那个方向,见它们靠近晒谷地周边的火光显出形状。
“紫色的蝴蝶……”听他的语气亦是十分惊奇。
没错,飞扑过来的正是一群紫蝶。我从未看到过这样的蝴蝶,身姿轻盈,双翅薄如枯叶,扑棱在空中时落下紫色的晶粉,且带着一股奇异的香味而来。
这些紫蝶颇有灵性。它们齐齐飞向铁笼顶上,围聚着幻画四散出来的幻象而转,随后发出一道道鬼魅的紫光融于这些幻象中。
“难道这些就是幻蝶?”梦云生的话语中迷雾渐散,眼中光芒大亮。
紫蝶飞扑着翅膀,散下来的紫晶粉像是在修补这些破损的幻画。一瞬间,铁笼里的动静削弱了不少。马师有也感受到了这股助力,脸色如常了不少。
随着越来越多的紫蝶飞过来,我看到与那团紫影一起过来的,还有一道黄色的身影。
“是,十姑!”
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少女终于来到我们身前。十姑见到我们亦是眼中亦露出欣喜,只是她还未开口,便听见“啊”的一声惨叫。
噗——
马师有呕出一口鲜血。他连连退后了好几步,面色十分痛苦。那些蛊人又像是“活”过来一样,震得铁笼“哐当”直响。马师有一抹嘴角的血迹,深吸一口气,便继续对着那些幻画施出真力。
十姑神情严肃,迅速念起口诀,只见越来越多的紫蝶飞过来修补铁笼上的幻境。
“梦云生,原来幻行在江湖上还有一派,就是十姑的幻蝶!”
我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看到正在逐渐变得清晰的幻象呼吸也平稳了不少。紫蝶带来的那股奇香仍浮在周旁,而且变得愈发浓郁起来。
梦云生摇起折扇,若有所思,“这股香像是在哪里闻过,好像是……”
他倏地止语,双眼紧紧盯着那道黄影,“啪”地收起折扇,“我知道了,你是宫——”
十姑的身形一颤,那话还未说话,便被另外一阵呼喊声所打断。我闻声看去,见来的是老实人一行人,还有风尘仆仆的师兄。
“这是怎么回事?”老实人脸色紧张地看向那些铁笼。
我把刚才发生的异变与他们说了说。其间,那些中蛊之人时而陷入昏迷,时而又药性大发撞击着铁笼,总之情绪很不稳定。十姑和马师有仍然在操控着各自的幻术修补幻画。
梦云生说道:“幻画破损,以马兄一人之力需用三个时辰来修补。现在有了这位十姑姑娘相助,情况有所好转。但若是想要完全控制蛊人,还需要再坚持一个时辰。”
紫光和白光在黑色的穹顶中融为一体,底下哀嚎声阵阵。晒谷地的周旁又传来哭闹声,有老媪上前,似是要把手伸向铁笼里,被老实人立马拦下。
梦云生目色沉凝,“如果想顺利修补完幻画,这一个时辰中,他们不能被任何人打断。”
老实人一声令下,他手底下的人便立刻将铁笼围起了一个圈。另有一些人去安抚那些村民的情绪,只是谁都看到了铁笼里的蛊人仿佛深陷在水深火热之中,模样苦不堪言。
一时之间,晒谷地里所有人的脸色皆沉重到了极点。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
“海生,海生,你不能死啊!不能死啊!”
“让你过去看一眼吧……”
“啊吼——”
……
嚎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