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就是一切的源头,谁也没有想到圣女居然怀上了他的孩子。白苒幽继承了母亲的美貌与聪慧,同样向往外面的世界。在村民们的只言片语中,她决定离开山村,寻找自己不辞而别的父亲。”江白叹了口气,“可一个早已死去的人,又怎么能找到呢?两代人悲哀的宿命。”
“老村长故意杀害村民,伪造成厉鬼作祟,想要借此解决掉妄想打通村子与外面世界的白苒幽,同时警告村民,外来者都是不详的,会带来伥鬼。可连他都没有想到,这个村子里真的有个厉鬼。”
“村民们愚昧淳朴,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在他们眼中姓白的抛妻弃女,而圣女又是自杀,自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可最后他们合伙将白苒幽活活烧死,这就在心底埋下了恐惧之源。”
“事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像是诅咒一般,死的人越多,恐惧也就越大。加上徐山南在背地里推波助澜,一时间整座村子人心惶惶。”
“做了亏心事,厉鬼自然就会找上门。如果我没猜错,那几个带头的村民就是死得最快的。”
“后来村长想到了启明寺的高僧。”说到这里,江白忽然看向若愚大师,“接下来的故事还是由大师告诉我们吧。”
若愚大师惨笑着,嘴唇微微开阖。
“那天村长突然拜访了启明寺,其实村长是一个很厌恶外界的人,而启明寺又是连接两界的唯一通道,他来拜访必有大事。”
“那座村庄有厉鬼,我们一直都是知道的,厉鬼本质就是恐惧,无法消灭。于是我们祖师便修建祭坛,以此为封禁大镇,这样一来它便永远无法出世,为祸人间。”
“厉鬼善用人心恐惧来吞噬灵魂,祖师便找从外界找了一批战乱流浪之人栖息于此,人们虽然愚昧无知,但却民风淳朴,厉鬼从来没有下手的机会。”
“随着墓地的尸体越来越多,庇佑之力越来越强,再过几百年厉鬼就会完全湮灭。”
“而启明寺,就是负责监督与镇守之责。”
“师父坐化心时曾留下诫言,让我们远离世俗因果,安修佛法。”
“可师兄心怀天下,便下了山。”
“当他再次归来的时候,已经解决了所有的问题。他用一个善意的谎言,便平定了人心。只要每年都参加光明祭典,便可以免受厉鬼的攻击。”
“什么光明祭典,分明就是祭奠光明!那时候他就意识到了危险。”
“因为师兄知道的太多,所以我可以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师兄必须死,所以他死了……”
“那座坟墓,已经变成了恶毒的诅咒啊!”
“当恶龙来袭的日子,神秘的勇士持剑而出,斩杀了恶龙,但人民不需要勇士,他们需要的是一位国王,所以勇士的身份必须埋在黑暗中,而最能保守秘密的永远都是死人。”江白微微一叹。
“不对啊,为什么村长没事?”王胖子说,“如果要说罪孽深重?这个糟老头子才是应该第一个被干掉的吧?”
“村长坚信自己做的是正义之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村子,又何来心虚畏惧之说?”江白笑笑,“我之前问他问题的时候,观察微表情的变化,并没有说谎的迹象,直觉却告诉我他在撒谎,显然他是将自己给说服了。”
“卧槽?这也可以?”王胖子瞪大了眼睛。
“这座山村封闭于环山中,自给自足,人民淳朴安居乐业,在村长的带领下日子过得滋滋润润。”江白低声说,“愚昧无知却又幸福快乐的活着,外来者带来的不仅仅是知识见闻,也带来了无限的yù_wàng,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村长还算是个好人啊。”王胖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人民不该永远活在无知与愚昧之中,哪怕这是善意的,如同世间最美好的梦境。”江白说,“去与留,至少每个人都应该拥有选择的权利。”
“我们要离开了,你们打算怎么做呢?如果想要干掉所有人,我是很乐意帮忙的。”江白看向山木青和月水蓝,笑得人畜无害。
在听完这个漫长的故事后,两个人各有心思。
月水蓝中途不知几次落泪,而山木青则是捏紧了拳头默然不语。
“我要离开!”月水蓝坚定地说。
“沿着这条路就可以下山了。”若愚大师指着山门殿旁的小路说。
“你先走吧。”江白轻声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就在这里分别吧。”
月水蓝看着他,沉默不语。
“人生的长河总是波澜不断,有些人离开了,我们称他为过客;而有些人留下了,我们称他为归人。我不是归人,那年过客而已。”江白说,“年少时遇见的人总是觉得这般那般好,可那时所见识到的不过是世界的一角,你喜欢的人不是山木青,也不该是我。”
月水蓝咬着嘴唇,很长一段时间,她才缓缓开口,“我们还会在见面吗?”
“有缘自会相见。”江白笑着说。
“我……我要留下。”沉默良久,山木青说。
王胖子一愣,心说你女神都走了你还留在这,注孤生啊兄弟!
“只有我才可以对付村长,所以我必须留下!”仿佛是猜到了众人心中所想,山木青沉声说。
“你?”
“因为我是下届村长的接班人呐。”
……
多年以后,月水蓝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的时候,眺望到远方的山脉,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