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每一支炸药上插上雷管,然后并排在一个木盒子里放上六支,用胶布把它们固定住。最后则是把计时器安装进去,并与每一支炸药做好连接。至此,一个被人称为“特种器材”的定时炸弹就组装好了。只要给它们定时,计时器就会不可阻挡地走动,直至爆炸。他们一共组装了三套。
最后,他们小心谨慎地把这三件特种器材分别放进两个提包里。
栗长贵回头看着俞多娜,有些疑惑地说:“你怎么了,还真被这个东西吓着了?”
俞多娜怎么也控制不住全身的颤抖,恐惧地看着他们,喃喃地说:“两位哥哥,你们一定要小心呀,一定要小心呀!千万不要出事呀!”
栗长贵默默地盯着她,似乎察觉到什么异常。但手里这个东西确实吓人,他猜测俞多娜是被这个东西给吓着了。他最后说:“你接着睡觉吧,我们走了。你不用担心,我们当然会小心拿着。”
栗长贵和古占标提着那两个提包离开了,并且渐渐消失在夜色里。俞多娜透过门缝,仍然万分恐惧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把陈三虎从柜子里放出来,她仍然脸色苍白,双手不住地颤抖着。
一个再明白不过的事,渐渐地在俞多娜心里升起,她仍然处于危险之中。要她命的危险,随时都会降临。这两天她被欢乐冲昏了头,被亲哥哥的拥抱和亲吻弄迷糊了。她现在才想起她的真实身份。她的幸福和快乐,随时都会像关上一扇门一样,嘎然中止。
俞多娜此时看着陈三虎,惊恐得说不出话来。
陈三虎看出她眼睛里的恐惧,就抱着她问:“亲妹妹,他们来干什么?”
俞多娜颤抖地看着他,小声说:“他们装了三个定时炸弹,他们装了三个定时炸弹呀!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要去炸什么人吧!”
陈三虎也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她。他并不担心什么危险,但他担心这件事。这件事就是一个异常,他必须尽快向主子报告。
他说:“亲妹妹,你安心睡觉。天快亮了,你再睡一会儿。我要先走了。等我晚上再来,晚上我一定回来。”
陈三虎匆匆穿好衣服,拿好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俞多娜的小房间,把恐惧万分的俞多娜,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这天的早上,左少卿听完陈三虎的报告,立刻明白,潜伏在武汉的台湾特务,可能要采取一次甚至三次爆炸行动了。似乎,从陈三虎的话里,不是魏铭水这个小组要搞爆炸。但是,是什么人要用这个东西呢?关键问题是,他们要炸谁!
左少卿此时也变得焦虑起来。她希望张雅兰尽快回来。或许,可以通过张雅兰向武汉公安局报警,提醒他们。但是,却迟迟不见张雅兰来。
正在这时,胡广林却来了。他带来一个更让她担忧的消息。
他一进门就紧张地说:“左少,我感觉情况有点不妙。我一直怀疑有人在监视我们。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确实看见监视我们的人了。他没有藏住!”
陈三虎和柳秋月面面相觑,左少卿更是疑虑重重。他们现在被人监视了,这个情况就有危险了。因为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人在监视他们!
左少卿考虑片刻,终于说:“这里不能住了。我们是来监视别人的,现在却被别人监视了。不管监视我们的是什么人,都可能对我们不利。我们现在就分头离开。秋月先走,你去给大家找住的地方。找好了,就去中山路红光茶社找我们。广林和三虎也分头走。先把你们的旅馆房间退了,然后去红光茶社碰头。广林退了房间后,先去赵家墩三条巷。你要和肖凡冰一起,把那个刘溪和他的电台,一起带走。你们一定要小心一点,不要让那个刘溪出什么事。我最后走。我们都要像出门办事那样,放松一点,不要让别人怀疑我们是在逃跑。”
这时,左少卿的心里就更加焦虑了。她不明白,张雅兰为什么还不来。三虎带来的消息,三件定时炸弹呀!只能由她向公安局报警呀!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他们撤离的消息,怎么通知张雅兰呢?
但是,这些只能放在以后处理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尽快离开。
左少卿在安排她的组员逐一撤离的时候,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张雅兰没有来,竟然是被武汉公安局的葛处长非常客气地“扣留”下来了。
葛处长在这两天里,真的是坐卧不安了。武汉物理研究所,就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现在,物理研究所正在研制的“核心部件”,已经引起台湾特务的注意。因此,确保物理研究所在这几天里的安全,是他当然的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是,如何确保物理研究所的安全呢?这是他反复考虑而又拿不准的问题。
葛处长一夜未睡,经过再三考虑,他终于确定,现在首先要做到的是,不要出现任何意外。任何可疑的人,都可能给他制造出意外来。那个张雅兰,还有她经常见面的那几个人,都有可能给他制造出意外来。因此,他决定采用张正东副局长给他的建议,把这些人都控制起来。至少要等物理研究所研制的“核心部件”运走之后,再从容处理。他想,如果是我错了,我可以道歉。
所以,这天早上天刚亮,葛处长就到了局里。他立刻派人去了市公安局招待所,请张雅兰过来。理由是,他有重要的情况要告诉张雅兰。
张雅兰接到葛处长的通知,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去了葛处长的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