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瑾向黄枫林点点头,却没有说话。他心里再次感到失望。共党企图在明光戏院劫持傅怀真的消息,已如重锤一般砸在他的心上。他明白,他现在只有这个次要目标了,希望这个次要目标能给他带来成果。
这个时候的张雅兰,怀着不安的心情站在傅怀真黑暗的办公室里。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小手电,照着脚下的地面。她很快走到墙角里的保险柜前。她从手里的钥匙串上挑出一把钥匙,插进保险柜的锁孔里轻轻转动,然后转动号码盘,39、62、48、10,她握着门把手,用力转动,保险柜里传出机械转动的轰隆声。她用力一拉,保险柜的铁门“嗡”的一声打开了。
这时,叶公瑾面前的一盏小红灯,“嘀”的一声,亮了起来,并且闪动着。
赵明贵回头看看那盏小红灯,看着黄枫林问:“怎么回事?”
黄枫林笑了一下,“我们在傅先生的保险柜门上装了一个触发开关。目标正在开保险柜呢。”
叶公瑾抬头说:“明贵,该你行动了。”
赵明贵转身拿起桌上的步话机,按住开关,说:“老程,老程,回答。”
步话机里传出程云发的声音,“老赵,我听着呢,你说吧。”
“左少在吗?”
“我在。我们都听着呢。”左少卿回答。
“请两位听清楚,全体立刻出发。一至五小组,走丰富路、管家桥一直向北,在小粉桥和汉口路之间待命。六至十小组走三元巷、程阁老巷、金銮巷,上洪武路,进北门桥、丹凤街,最后在双龙巷待命。上车前所有各组检查步话机,出发后逐一与我联络。老程,还有左少,你们听清楚了吗?”
程云发回答:“清楚了。我们现在出发?”
“对,现在出发吧。路上保持安静。”赵明贵放下步话机,抬头看着叶公瑾。
叶公瑾微笑着向他点点头。
几分钟后,保密局所在的洪公祠北大门打开。六辆轿车、两辆卡车,无声地开出北大门。出门后,车队分成两路。一路向西,经丰富路向北。一路向东,经三元巷,穿老巷,由金銮巷也向北。
赵明贵和黄枫林商量后认为,中山北路的国防部是他们行动的目标。因此,两支车队都应绕过中山路,在国防部附近待命。
这个时候,左少卿坐在自己的车里,鲁城坐在她的身边。她将带着六到十小组经三元巷向东,再向北,最后在国防部附近的双龙巷待命。
她从赵明贵的安排中,已经隐约猜出叶公瑾的行动方案。这就意味着,杜自远已经安排好了行动,并且已经开始行动了。现在她没有什么可做的。她现在关心的是效果。她相信,这个鬼精鬼精的杜自远一定已经策划好了。
这个时候,张雅兰站在傅怀真的保险柜前,用一支小手电向里面照着。她很快就看见那个红色的文件夹。她拿出文件夹,打开来,用小手电照了一下。她一看清标题,就知道自己找对了。
她把文件夹夹在腋下,轻轻关上柜门。她走到门口,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外面一丝动静也没有,静得有些瘆人。她拉开门,穿过静静的走廊,进入自己的办公室。
她关上门,锁上,这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她走到桌前,先向窗外看了一眼。外面很黑,几盏灯照耀着寂静无人的庭院。她把桌上的台灯拿下来,放在桌子下面,再打开开关。又从抽屉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照相机,钻到桌子底下。
她打开文件夹,取出那份被几位高官反复修改过的草稿。草稿被铅笔勾画成一团乱麻,字迹更是龙飞凤舞。她顾不得再去细看,取出相机一页一页地拍照。草稿一共六页,两分钟后拍照完成。她重新把草稿放进红色文件夹里。取出相机里的胶卷,放进一支口红的尾端。
半个月前,她突然接到命令,传递情报不得再用核桃。联络站的同志给她这支口红,并告诉她使用方法。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不准再使用核桃。她晚上回到家里时,用铁锤把剩下的核桃砸得粉碎。
张雅兰关了台灯,重新放在桌面上。她将文件夹抱在怀里,小心地看着周围。确认没有遗漏后,她出了办公室。她要把这个文件夹放回到保险柜里。
叶公瑾面前的红灯“嘀”的一声熄灭。黄枫林向赵明贵点点头。
赵明贵对着步话机说:“一二小组,步行出汉口路,从国防部大门口算起,往北间隔二百公尺,沿途隐蔽观察。注意,是隐蔽观察,不得暴露。六七小组,步行出双龙巷,从国防部大门口算起,往南间隔二百公尺,沿途隐蔽观察。并注意和我保持联络。现在开始行动,快!”
在汉口路和双龙巷待命的几个小组,接到命令后,立刻悄悄向外运动。出了街口就是中山北路,两个街口之间,就是国防部那栋黑黝黝的大楼。特务们在沿途的墙角后,树丛下,巷口里,逐一隐蔽起来,并向空无一人的中山路张望。
抱着步话机的特务轻声向赵明贵报告:“一组到位,二组到位……”
赵明贵的回答是:“隐蔽,等候命令。”
这个时候,张雅兰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她可能被捕,这是杜自远对她的警告。每想到这一点,她都会忍不住咬紧了牙。她清理了抽屉和柜子,把不该保留的文件烧掉,所幸这类文件并不多。她唯一处理不掉的是照相机,尽管这个照相机很小,只有半个拳头那么大,却无处藏匿。最后,她去了一趟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