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对此是极为抗拒的,因为活尸看上去远比没有血肉的骷髅要恐怖,奈何道士非得拽我过去。
“停,停,你撒手,我去还不行吗?”我挣脱道士,瞪了他一眼,鼓着胆子走到尸体边,左右看了看,除了尸体外,并没有什么发现,于是看向他,做了个疑问的表情。
“我靠,你难道没发现,这么小的一个坑,尸体坐在里面却不会掉下来,你不觉得这很可疑吗?”
经道士这么一提醒,我这才发现端倪,仔细看了看,发现尸体半个身体都在石坑外面,如果尸体身后没什么东西拽着,那肯定已经掉出来了。
“你有什么发现吗?”我看向道士,心说这叼毛既然说有发现,那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与其我自己浪费时间去猜,不如直接问他。
道士神秘一笑,走上前来,在我诧异的目光中揪住尸体的衣领,丝毫没有对死者的尊敬,然后猛然一拽,竟然将尸体给拽了出来。我被道士的举动惊得说不出话来,但随即我就发现了不对,尸体的身后竟然真的有一根东西,好像是管子,又有些像地狱树的那些须根,仔细一看,又发现这东西和耶岭里的那些会跑路的妖树的根茎一模一样。
这道根茎像一根脐带一样,一头深深的戳进尸体的背部的脊柱里,一头则是从岩石坑里的小洞钻出来的,正是由于它的牵扯,才让尸体固定在了岩石坑内。
我刚来得及看清这内里的情况,根茎陡然一缩,牵扯着尸体瞬间弹了回去,将岩坑封死。
“这,这又是什么玩意?”我惊骇的看向道士,想从他那里求得答案。
道士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四处打量,将整个骨窟扫了一圈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岩洞顶上的那个最为巨大的岩坑,瞳孔骤然一缩,似乎又有发现。
“记者,你说你之前是从洞顶放下的尸体,是这个坑洞吗?”道士指着洞顶上那个漆黑一片的孔洞问道。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道士还是没说话,走到了孔洞正下方,仰头盯着看了很久,他突然脸色一变。我实在不愿意待在尸体边上,于是走到他身边,推了推他。
被我推了一下,道士回过神来,看着我脸色难看的说道:“无量…他奶奶的天尊,记者,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
“嗯?什么问题?”
“天坑边上那片鬼林子,也就是你们口里说的‘耶岭’,那里面的树,每棵树的树身上都有一张带着诡异表情的人脸。”
我一惊,这我自然是知道的,而且对此印象还非常深刻,因为当时我缠绳子的时候不小心缠到了树身上的人脸上,为此还引发了一场诡异的骚乱。
“这我知道,你说这个干嘛?难道那和这些洞窟有关系?”
道士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脸色阴沉的说道:“道爷现在终于知道你们为什么将这片林子视为禁地了,原本道爷以为这片林子里最可怕的东西就是地狱树以及地狱树里封印的深渊了,现在看来,贫道还是太小看了这片耶岭,狗日的这里面有大秘密啊!”
如此形容耶岭的不止道士,张天行在留言中也说地狱树不过是耶岭的冰山一角,此前我收到的那封张举明寄给张灵瑾的信里也提过耶岭也大恐怖,现在来看,此言着实不虚,可我还是不理解,尤其是道士现在也这么说,他是从哪看出这一点的?
“道士,你把话说完,你到底发现什么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娘的能不能别打哑谜了。”
也许是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也许是良心发现,道士还真就没再打哑谜,他把他发现的东西结合他的猜测全部说了出来。这全部是他对耶岭的猜测,不过按他的话来说,这十有八九就是耶岭背后隐藏的秘密。
一切还得从天坑外的鬼林子开始说起,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知道地狱树可以通过须根,利用地下森林穹顶上的虫蛀岩洞钻出地表狩猎,一旦有活物经过,须根便会主动出击,将猎物卷回天坑里,并吊在地狱树上。然后地狱树会分泌出那种蜡质将吊住的猎物封在蜡茧里,最后须根再次分泌出毒液,将蜡茧里的猎物消化成地狱树能够吸收的养分,用以供给地狱树生长。
而地狱树的存在只是为了镇封深渊,或许地狱树就是曾今的三眼人种植的,专门用来封印深渊。道士看过典籍,知道地狱树的一些特性,地狱树的生长需要大量的生机与阳气,这就意味着想要培植出地狱树,必须要喂给它数量庞大的生命,所有死在地狱树手上的生灵,都只是一种牺牲,为了封住深渊而必须付出的牺牲。
我真的无法想象,当年的三眼人究竟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态,才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当然了,这只是地狱树的秘密,用张天行的话来形容,地狱树不过是耶岭的冰山一角。至于天坑上段的骨窟,还有天坑外的鬼林子,那就是耶岭的另一个可怕秘密了。
道士让我数眼前这个骨窟洞壁上的石坑数量,这个洞窟并不算大,我粗略的数了一下,大概有两百多个,道士指着地上堆积如山的白骨说这些骨骸全部都是岩坑里的尸体被吸干后掉下来的。
我一开始还不信,可随着道士分析的深入,我感到了一阵让人发毛的寒意。
两百多个石坑,看上去远不可能与地面的这些碎骨相比,但若是有足够长的时间,要累积出这些尸骨并不算难事。关键是这么多的尸体是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