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金昊与陈剑峰这样身经百战的军人而言,一等功奖章和国家一级英模勋章已经多得可以塞满整整一个抽屉。金昊从林若兰手中接过刚送到的嘉奖令看了一眼,就交还给她:“收起来吧,叫上剑峰,咱们出去走走。”这是手术后的第十天,他已经可以下地自如行走。
林若兰伸头向楼下看去,她已经十天没有下过楼了,“能去吗?万一……”
“哪儿来那么多万一?快入秋了,天气不冷不热,正是散步的好时候。”金昊拉起她的手,一起向门外走去:“别怕,有我在。”
“你?你现在还是伤员呢。”林若兰依在他身边,嘴里嘟嘟囔囔的低语着。
金昊大手一伸,将她揽进怀里,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说道:“我这个伤员也能杀得他们人仰马翻,你信不信?”
“信!”林若兰没好气的冲他翻翻白眼,她走出门左右看看,迟疑了一会儿问道:“我去推轮椅吧,你的伤口才刚刚长好。”
“我不坐轮椅,慢慢走,没事。”金昊推开陈剑峰的房门,向里面喊了一声:“剑峰,怎么样?下楼去散散步?”
“好,我正想去叫你们。”陈剑峰应了一声,很快,他就坐着轮椅出了病房。医生判断,他至少要在轮椅上坐三周。他的右腿伤得很重,子弹从大腿侧面穿入触及了腿骨,难以想象在这样严重的伤势下,他是怎么背着金昊在海拔四千米的帕米尔高原上长途跋涉的。
“我来推。”为了说话方便,方岩打发走了特护,推起轮椅走进电梯,四个人来到一楼,在戒备森严的小花园里慢悠悠的散步。
金灿灿的阳光给金昊的脸颊打上了一道光圈,让那原本棱角分明的脸庞平添了几许柔和,他深邃的目光平静的落在林若兰身上,只看她,温柔而满足。
坐在轮椅上的陈剑峰,随手拽了一片树叶在手中把玩着,英俊的脸庞淡雅清朗,似乎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从他身上透出来的,都是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典雅。
林若兰警惕的看着四周,攥着金昊衣角的手心里满是汗水,任何一丝轻微的响动都会引得她把金昊护在身后,仔细的向声响的来源辨析。
“别那么紧张,这周围连空气都是干净的,乖,放松些。”他竟然沦落到需要她来保护的境地了?金昊微微苦笑,伸手圈住她的腰,揽她入怀:“我的伤就算没好利落,保护你的能力还是有的。”
她嘟了嘟嘴,懊恼的垂下头,指指武警哨兵手中的微型冲锋枪:“我要是会用那个就好了,至少不会给别人添麻烦。”
“你给我省省吧,还没等你打开保险,敌人已经冲到眼前了。”金昊揽住她的肩膀,无奈的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慵懒的眯起眼睛,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兰儿,你从来就不是麻烦,你是我的女人,即便让我搭上这条命,也一定会护你周全。”
“不要!”她死死握住他的手,抬眸看他,在他宠溺的眼底看到让她安心的力量,那样幽深的眸子,让她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陈剑峰闭着眼睛想了想,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温柔雅致的林若兰拎着把微冲漫山遍野跑会是一副怎样的情景,不由得轻笑出声。他的手机响了,他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对方岩道:“咱们往前走,别当电灯泡。”
方岩一笑,慢悠悠的推着轮椅,跟金昊和林若兰拉开五六米的距离在花丛间绕行,走到一座凉亭前停下脚步,这是一个非常僻静的角落,金昊拉着林若兰在亭前的木椅上落座,阳光透过树隙斑斑点点的洒在身上,半点都不觉得炎热。
陈剑峰的电话似乎很重要,他一直在认真的倾听,等到挂断电话后,他迎着朝阳惬意的伸展一下身体,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冲金昊扬了扬手机:“我家老爷子的电话,他这几天在南方开会,顺便出席一位老朋友酒楼开张的剪彩仪式,这家酒楼的总厨师长恰巧是王学义当年的邻居。据这位邻居回忆,有一次王学义的老婆在聊天时曾经提到,王学义在伊犁的建设兵团有位哈萨克血统的姨表亲,这个亲戚家很有可能成为他的落脚点。”
金昊微微拧着眉听完,有些诧异的问道:“姨表亲?这属于旁系血亲呀。为什么在王学义的履历表上并没有这个人呢?”
陈剑峰轻轻的哼了一声:“这个亲戚的父亲在解放前是什么部落的头人,解放x省时叛逃到国外。王学义在参军时隐瞒了这段社会关系,估计是害怕部队不要他。”
“怪不得教官找不到他,替我谢谢你家老爷子。”金昊掏出手机,拨通了丁晓枫的电话:“老三,目标可能在伊犁建设兵团,……”他把陈剑峰的话复述了一遍,刚刚挂断电话,就看到龙飞的身影。
“真是偷来浮生半日闲呀。”龙飞笑呵呵的穿花拂柳而至,带着一身风尘走到凉亭边,一屁股坐在金昊旁边,盯着陈剑峰还吊在胸前的右臂:“你这个神枪手不会变成独臂大侠吧?”
“滚蛋!”陈剑峰剑眉上扬,没好气的笑骂了他一句,转头对上林若兰关切的视线,突然觉得,这几天因为断骨愈合太慢而弥漫在胸口的阴霾渐渐散去。
“慢慢养,不要心急。”金昊抬眸看看天际那轮初升的朝阳,“说不定等你的伤痊愈了,那个孩子的下落也找到了。”
龙飞愣了一下,“孩子?你们俩谁的孩子?”他转眼看看林若兰平静如水的表情,立即排除掉金昊的可能性,掉头去看陈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