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盘坐了片刻之后,李小瓶脸上泛起一丝清明之色,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用那一双摄人心魄的眸子,眨也不眨地望着赵沉璧,轻轻咬着诱人的樱唇。
“你赢了。”
赵沉璧闻言,只感觉头皮发麻,汗如雨下。
他面色如临大敌,赶忙摆手道,“不不不,是李仙子赢了。”
李小瓶没有多说什么,怔怔地望了赵沉璧一眼后,旋即低下了头来。
但谁都看得出,她眼睛里有浓烈的黯然一闪而过。
她周身灵力激荡,如飓风鼓动。
眨眼之间,李小瓶那堪称倾国祸水的姿容,又重新被斗笠大袍所遮蔽得严严实实。
“谢谢你。”她对赵沉璧弯腰一拜之后,又明媚地咯咯娇笑起来,突然就直接拔地而起,在天边一阵闪动,消失在了演武场上。
赵沉璧没有丝毫意外,疯疯癫癫,来去如风,本就是李小瓶素来的行事作风。
只不过,在场的数万修士,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今天这一场气势汹汹的约斗,就这么虎头蛇尾地完了?
难道就没有点什么劲爆的内幕,或是上演一出痴男怨女的纠缠好戏?
司徒龙襄满脸失望,毕竟他可是亲眼看见,赵沉璧和李小瓶偷偷出现在鹭鸶岛的酒楼上。
赵沉璧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就算知道了,也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他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站起身来道,“今日如此兴师动众,实在是让在下受宠若惊。”
话音未落,他的脸色立刻就变得严肃和凝重起来,“但既然约战落幕,如今大战在即,妖族不知何时就会和我们最终决战,还请各位全力准备,恪尽职守!”
“就这样散了吧!”
然而令他有些讶异的是,自己身为督军,话已至此,却仍旧没人一人离去,反而齐刷刷地望着他,目光无比炙热与崇拜。
一名容貌清矍,身笼羽衣,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中年修士,缓缓站起身来。
他并未负刀,却自有一股地仙刀修的气势激荡不止。
他恭敬道,“在下黄石门掌教周麟,对赵督军刚才展露出的刀道,颇有几分景仰,不知赵督军能否再赐教一二?”
赵沉璧随手将宽如门板的白猿斩递出,化作白光爆射回方虎云身边。
他笑道,“原来是周掌教,难道,周掌教也想和我比试一番?不过我如今有伤在身,恐怕……”
周麟赶忙露出诚惶诚恐之色,苦笑道,“不敢不敢,虽然同为结丹初期,但在下恐怕在赵督军手里,一个回合都支撑不到。”
赵沉璧谦逊一笑,没有说话,静候下文。
周麟清了清喉咙,视线从周围环顾一圈后,才有条不紊地开口道,“在下的意思是,赵督军刚才和李仙子一番交手,我等仅仅是在近距离观摩片刻,便感觉受益匪浅,大有一种被直指大道根本的感触,所以我想斗胆恳请赵督军,能否再为我等演武一次?”
他补充道,“大家都不愿离去,恐怕都是怀着和在下一样的心思。”
此言一出,周围附和之声顿起,人人脸上火热万分。
如此一来,赵沉璧顿时也来了几分兴致,不过却没有立即回应。
天元大陆每逢两族战事,修士组成的联军中,素来有督军为将士演武一说,目的就是为了在大战之前激励士气,振作雄风。
虽然赵沉璧当下修为不过结丹,与在场的诸多元婴大修士,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但他方才那一番出手,无论是从神韵,格局,气势以及境界,都让人感觉高山仰止,倒是有资格当着这多人的面,来一场战前演武。
“原来如此,多谢各位道友抬爱。”赵沉璧沉吟片刻之后,笑道,“不过在下那一式‘怒雷破’,恐怕无法在短时间内连续施展两次,倒是让大家失望了。”
周麟脸上一黯,没想到赵沉璧竟然如此果断地拒绝了他。
在场所有修士亦是如此,纷纷面露遗憾之色。
不过倒也没有人强人所难,毕竟这等神通,乃是赵沉璧的压箱底本领,怎么可能如同街头炫技一般,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暴露在别人面前?
赵沉璧不愿施展,也算是意料之内,情理之中。
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一个身形矮小,相貌清秀的少年,蓦然从王玄机身后站了起来,大喊道,“先生,要是阿摸请求的话,行不行呢?”
“阿摸在你门下这么久,先生还没有好好教过阿摸嘞!今天阿摸也斗胆,想让先生为阿摸传道一二!”
“敢问先生,我辈修士,大敌当前,如何出拳出刀出剑!”
赵沉璧神色一滞,望向高台上,脸色精彩万分。
当初大军压境之前,他本是将阿摸留在了天元山上,所以此刻倒是完全没有想到,阿摸竟然也来到了秀水城中。
他苦笑一声,心中已经了然,多半是王玄机或是司徒龙襄,耐不住阿摸的软磨硬泡,偷偷将他带到了这里。
被自己徒弟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些猝不及防地揭了老底,赵沉璧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感觉自己这个先生,确实是有些不称职。
他尴尬地笑了笑后,一股锋锐的光芒缓缓在眼中凝聚,如同刀光迸溅。
众人心神一凛,只感觉刺骨冰寒。
赵沉璧青袍轻振,步步踏空而上,收起了玩笑之色,豪迈道,“虽然怒雷破,我不便再施展一次,但既然大家都如此热情,加上小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