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才章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要他立即停止童小牛和刘冬之间的恶作剧。“我想你闹够了,再闹,就怕你收不了场。”对方用威胁的口气说。
“你是谁?”潘才章一怔,他感到对方很有来头。
“我是谁不用你管,现在该管好你自己,记住了,想办法放刘冬走。他再关下去,会是你的一个**烦。”
对方说完就挂了,潘才章本想查号码,对方居然隐了号。“妈的!”他骂了一声,扔掉手机,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
这个刘冬,真是个祸害!潘才章真是后悔,当初跟上老黑认识那个姓彭的简直是个愚蠢透顶的错误。本来他想,找个时间让姓彭的把东西拿走,大家你不欠我我不欠你,彼此两清。没想姓彭的是个白眼狼,他说:“我彭某人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打算收回,就跟我说出去的话一样。”
“你什么意思?”潘才章心虚地问。
“什么意思?潘所长,你我都是场面上混的人,应该很清楚场面上的规则,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还是请潘所长好人做到底,快把我妻侄弄出来。”
“你在威胁我?”
“不敢,嘿嘿,谁敢威胁你潘大所长,不过,三河这地方,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潘所长如果不相信,那我们就走着试试?”
姓彭的说完这话没两天,潘才章老婆上街买菜,斜刺里突然冲出一摩托车,将一灌健力宝泼在他老婆脸上,扬长而去。他老婆吓个半死,几天都缓不过神来。想想也真是后怕,如果那不是健力宝,而是硫酸什么的,情况将会怎样?
潘才章心虚了,他开始四处活动,想尽快把刘冬弄出去。但是,眼下的公安局,风向突变,潘才章这条线上的,都开始自危,头缩得一个比一个厉害。谁也不肯在这种时候铤而走险,并且劝他也收敛收敛,观观风向再说。潘才章一肚子怨气,难道他不知道收敛,可收敛得了吗?
他把情况说给姓彭的,姓彭的倒没逼他,也表示能理解。潘才章刚松口气,姓彭的又说:“不过,刘冬要是在里面少了一根头发,我可要问个明白。”
没办法,潘才章跟王副商量半天,打算将刘冬跟童小牛分开。谁知刘冬也不是个好惹的主,硬是给潘才章找不自在,不论王副怎么说,就是不肯出那个囚室,像是跟童小牛较上劲儿了。童小牛呢,也让刘冬给激起来了,公开嚷,敢把老子跟刘冬分开,门都没有!谁要是活得不自在,就来分分试试。潘才章里外不是人,一怒之下道,就把这两个杂种拴一个槽上,踢,让他们踢,一个踢死一个才好!
这以后,那间囚室天天传出打斗声,忽儿是童小牛将刘冬打得喊娘,忽儿又是刘冬将童小牛打得叫爹。狱警也是习惯了,加上这两个人又都有来头,只要不出人命,谁也懒得管。
消息传到老黑耳朵里,老黑打电话质问:“到底怎么回事儿?”潘才章冲电话就骂:“老子是共产党的看守所所长,不是你童家的看门狗,以后少拿这口气跟我说话。”老黑把话传给童百山,童百山很大度地说:“以后这种事你少掺和,免得人家说我们干扰执法。”见老黑眨巴眼睛,童百山又说:“也该让他受点教训了,记住,没我的话,谁也不能往里送东西。”
童百山一不施加压力,潘才章胆子便大起来,索性恶作剧般放开让童小牛跟刘冬斗,斗得越凶越好,斗得越凶人们才不会拿以前那种眼神看他潘才章。
没想,刘冬跟童小牛还没斗出个所以然,他潘才章的难处便来了。
潘才章在屋里转了很久,仍是想不出这个神秘人是谁?他相信不是姓彭的,姓彭的如果有要求,一定会**裸说出来,用不着玩这种把戏。也不会是童百山那边的人,那边的人不会无聊到让他放刘冬出去。忽然,一个人影跳出来,把潘才章吓了一跳,妈呀,是他?不会吧?再一想,是,一定是。
潘才章一屁股瘫在椅子上,半天透不过气来。
晚上,潘才章悄悄来到一个地方,等他的是检察院一位科长。不是上次那位,上次那位已经断了联系,特殊时期特殊策略,谁都很敏感,谁也怕担风险。这位,算是老朋友,老相识,这么说吧,铁杆子,一条道上的。
两人刚坐下,潘才章就急急地问:“最近风声是不是很紧?”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忧心忡忡说:“是不大对头,马其鸣跟秦默,神神秘秘的,好像要闹腾点事儿。”
“那……动作大不?”一提秦默,潘才章就心虚,可惜这阵子他的信息很是闭塞,越想知道的东西越是没法知道。
“暂时还说不准,这次不像上次,外界一点儿响动也没,不过从进去的几个人分析,情况可能不大好。”
“你是说……?”
对方叹了口气,说:“吴水县的李欣然进去了,说是受贿,可检察院除了成名杰,别人都插不上手。听说案件直接由马其鸣负责,这不大正常。这应该是纪委管的案子,马其鸣凭啥要插手?”
潘才章吸口冷气,李欣然进去的事他知道,他跟王副说起这事时,还坚持说是受贿。现在看来,是他脑子太简单了。
“还进去了几个,但具体情况谁也打听不到。这一次,他们把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对方说这话时,脸上是掩不住的沮丧。潘才章看到了事情的严峻性,不过他强撑着,极力缓解自己的神经。对方没等他发话,接着道:“老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