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苗越楼,赶路的话,受伤的他必定也得浑身湿透,他的金丹修为并不稳固,要是被人瞧出个一星半点儿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而聂云婳决定继续坐马车的原因,则是想着一群人冒雨跟着她却又不得不追下去的落汤鸡样子就觉得莫名开怀……
毕竟现在已经离黑水城一段距离了,这些人若是回去赶马车,一来一回很花时间,而且还会被聂云婳他们“发现”。
想到这儿,她还心里暗爽地微掀开车帘去看了看她雨滴。
“大公子,下雨了,下大雨了。”长随在屋檐下收了伞冲门里的人说。
暖阁里头已经生起了地龙,赵修成站在那窗旁朝外头瞧,就看见大雨仿佛连接了天地一般,一串串的雨珠连成了一条线。
“那边儿如何了?”赵修成淡淡地问。
“公子所料不差。”长随眉飞色舞地说着:“城主府那边儿今天派了人去跟着,这会儿估摸着已经出了城。”
“嗯。”他嘴角一弯,轻嗯了一声,便转坐到了古琴前动手调试音色。
长随见他这般模样,倒有些疑惑了:“大公子,您天未亮堂就叫我去那儿守着,如今得了消息却如此淡然,要知道,我并非公子这等资质,只是个锻体期之人,这一来一回的……”
“我知晓。”赵修成已调试好了,一曲宛转悠扬的琴曲便营满了这暖阁。
他避着眼睛似在用心弹奏,可薄薄的眼皮下转动的眼珠便能看出,他其实在思量着什么。
曲闭他双手轻按琴弦:“那可是块铁板,叔父他得不了好。我若是去,没得惹她忌惮涨了叔父的威风,不如隔岸观火既自在,心里也舒坦。”
长随虽听不太懂他这话的用意,但到底是清楚,公子的意思,就是不去,留家里呗……于是一躬身:“是!”
赵修成转眸微笑着看向雨帘,偏了偏头,言道:“这季节真个是奇怪的,但凡是落了雨,气温便会下降许多。”
“大公子说得极是。”长随拿帕子擦了擦裤管上的雨水:“您还别说,这风一灌呀,真是冷得入了骨子里。”
赵修成的笑容就更深了。
“阿嚏!”赵老三抱着胸膛冷得瑟瑟发抖,他此刻浑身都湿透了。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同样倒霉的随从。
其中一个随从道:“三爷,她们都、都在路上走了这么久了,咱们还跟着么?”
“要不要先回去了啊?”有人迟疑地提议。
“回去?!”赵老三原想怒瞪那人,谁知道雨太大了,雨水顺着额头往下流,一下子流进了眼睛里,便是睁开都难,更何况是瞪人?
他气得用力摸了一把脸,大声道:“你想回哪儿去?!嗯?”
那人的嘴唇动了动,可明知道要被数落,还是咬牙说道:“三爷!咱们里头除了你就只是凡人,就算是跟过去了也什么都做不了,很快就会被发现。”。
“他们若是要走,您筑基期,那也是追不上他们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