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何时动手?我家主子等得不耐烦了”
“回去告su你家主子,静等日月交替之时,便是风云骤起之日”
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里,隐隐约约地响起这一答一问,潇潇风声过后再不见任何声响,更添死寂。
而同样四十里外的临安城天然居中,一阵疾劲的狂风,打破了另外一番宁静。
狂风破窗而入,随之房间内响起一声恫吓人心的尖叫,骤然划破了美梦。
“玉娘你怎么了?!”
此刻被枕边人一声凄厉尖叫声惊醒的洛知秋,连忙从榻间翻起身来,在昏暗之中精准地就握住了金玉那只发凉发抖地手。
“来人,来人!掌灯!!”
在外面值夜的小桃听见内寝中洛知秋的疾呼,立马困意全消,慌忙摸出火折子掌灯。
不过是眨眼功夫,这黑漆漆地寝居间就灯火通明起来。
光亮一照,眼前的一幕更加让洛知秋触目惊心,金玉紧捂着肚子蜷缩在自己身边,冷汗早就浸透了发鬓间的青丝,嘴里不断地发出痛楚难当的呻丨吟。
“玉娘你醒醒,醒醒!!”
见爱妾一直困在深深地梦魇里,一股由内心最深处爆发出的恐惧死死地揪紧了洛知秋,撕心竭力地唤着金玉。
“少爷不好了,血!”
一旁的小桃突然间瞧见金玉身下的褥子染上暗红血色,俏脸间如打了一层寒霜般惨白。惊叫连天地提醒到洛知秋。
一幕惊变让俊颜间雪色浸染,浑身抖如筛糠。
“快,快去‘蜕蝶医馆’请盛子骏盛大夫。快!!”
盘坐在榻间的洛知秋突然间如发狂的狮子,一口呼啸上方寸大乱的小桃,错愕的小丫头点头如捣蒜连忙冲出了洛知秋的寝居。
“玉娘,没事的,盛大夫来了就没事了,一定会没事的”
披头散发的洛知秋紧搂着金玉,声线一声还一声抖。此时挣扎在理智边缘的洛知秋除了等待还是等待
黑夜到黎明,从来只是睁眼闭眼间的变化,而洛知秋一生未曾有过如此难熬地一夜。
守在寝居外的几个时辰里。瞧着进进出出的朱昔时和顾妙晴,洛知秋想问却不知如何问起,生怕自己的担忧妨碍了金玉的生产,只能一脸煞白地僵在原地等待。再等待。
可寝居里连绵不断地痛叫声。无时无刻地在侵袭洛知秋那脆弱的坚持,而这股滋生的怯懦感渐渐凝聚成一个可怕的念头。
下一刻,或许下下一刻,会不会就不再听到金玉的声音?不敢想,可这念头却死死地抓着洛知秋不放。
“大哥,玉娘怎么样?!”
闻讯赶来的宫逸涵在兄长耳边轻声一问,他那神情间的变化如瞬间被震为了齑粉,又艰难地再次拼合在一起。整个人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的感觉,神色颓然。
“不知道”
从嘴里艰难地挤出一句来。已经是洛知秋所能承受的极限。宫逸涵瞧着眼前憔悴不堪的兄长,全然明白现下谁最着急,缓声安慰到。
“兄长莫灰心,不是有盛大夫他们在吗?玉娘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旁人的鼓励效果似乎微乎其微,洛知秋双眸空洞地望着紧闭的寝居门许久,突然间变得絮絮叨叨起来。
“是我,是我害了玉娘,我不该让她见那孩子的”
洛知秋语的无伦次,顿时挑紧了宫逸涵脑子里的敏感神经,孩子?!脑子里潜意识地和某个人对号入座上,就着洛知秋的话急忙反问过去。
“大哥你在说些什么,难道是你安排玉娘见了解忧公主?!”
别人怎么看待这事情洛知秋早就无暇顾及,软弱此刻已侵占他所有理智,汩汩地泪水倾巢而出,沉默不语。
“大哥你好生糊涂!这事”
不用再确认什么,这连日来猜测的“幕后主使”就是眼前的义兄洛知秋无疑!可宫逸涵正欲和他争辩一番是非,却见兄长泪流无助地傻在自己跟前,心里也是狠狠地被刺了一下。
“对不起,逸涵一时情急顶撞了大哥。可大哥,是至今是今日你还不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不能再回头。难道大哥当初忘了对逸涵的承诺?!”
“我只是想了却她最后的心愿罢了,其他的我真不想再理会”
洛知秋为什么会这么做,此刻得知真相的宫逸涵自然了然于胸,既然决心让它成为秘密,就永远都不要再翻出台面来计较是非。
“这事逸涵会当做什么都没听见过。大哥你现下满腹心思都扑在玉娘身上,但请你以大局为重,切莫再做这样的糊涂事。”
宫逸涵的劝解,突然间神色凄凄的洛知秋却痴痴而笑了。
“人,终不免蝇营狗苟一生,为世俗而苟活。”
“早知是苦,何必要尝逸涵妄言了。”
望着身旁这颓废的男子,他曾是自己敬仰敬重的大哥,而如今却深陷在一段剪不断理还乱地儿女私情中。
是福是祸,冷暖自知。
两兄弟正陷入相顾无言之中,寝居内突然陷入一阵嘈杂之中。
门“嘎吱”一声开了,却见朱昔时和顾妙晴一左一右地扛着气喘吁吁的盛子骏出来了,两兄弟也是神色一震。
“盛大夫怎么了?”
宫逸涵急忙上前搭把手扶住盛子骏,朱昔时一松了劲,顿时口带责备地说道上他。
“有多大脚穿多大鞋。强撑着自己使用‘九转返魂针’你不要命了!”
“小时姐别说了,让他缓口气。好些了没。”
顺着盛子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