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天见状,摆手道:“这位公子,倘若你遇到所有人,都在询问你是何人,恐怕你这一生也不会有何乐趣。我等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说话要客气一些,委婉一些,柔和一些。你当知晓,这世上恐怕无人惧你的口气,而是尊重你的态度。呵呵,即便你是什么使者,也并非是天下人的使者。”
濮护法大喝一声:“大胆狂徒,竟敢……”
“住口!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尔等如此,贵门早晚要灰飞烟灭。”幻天一声沉喝,煞气顿涌,周遭空气登时冷了下来。幻天虽然经过了易容,脸面粗鄙不堪,但那双细长的眼睛,却透出一股摄人魂魄的光芒。两道犹如利刃般的眼光,透彻心扉,令人不寒而栗。
美公子乍一接触幻天的眼神,不禁机灵灵地打个寒战,随即,全神贯注,紧紧地盯着幻天。濮护法等人,亦感到有些不妙。未等吩咐,已迅速移动身形,手按刀柄,凝神戒备。
幻天见状,慢慢收摄心神。适才梅梅传音,幻天感到梅梅甚是机灵。稍作思虑后,神情渐渐缓和下来。轻咳一声,对美公子传音道:“在下仰慕神教的教义,敬佩贵教一心为了光明而舍生忘我。虽然被江湖武林称为邪教,但在下却丝毫没有不敬之意。而今,对照‘清净、光明、大力、智慧’等教义,不知现在还留存几何。真是令人扼腕,不胜唏嘘。”
美公子听罢,不禁愣在当场。面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如何是好。她想象不到幻天竟对神教如此熟悉,更加纳闷的是,眼前这人如何会看出自己的身份。为了保守神教的秘密,竟然对自己传音。难道这一对男女也是神教中人?这个念头刚起,自己也苦笑一下。暗道:“若是神教中人,怎会不知自己的身份,焉能如此放肆。”
美公子思虑一番,忍住火气,道:“这位兄台,适才……适才多有冒犯,尚请原谅。”说罢,微微拱手,算作客气。
幻天轻叹一声,道:“这还像话。丫头,给她一间见上房,走!”说罢,与梅梅径向楼上走去,再也未看美公子等人一眼。濮护法怒目圆睁,看着幻天两人背影,感到受了极大侮辱。但看美公子脸色,却未敢妄动。
回到房间。
幻天临窗而作。梅梅依偎在幻天身边,静静地看着美公子等人。不一刻,美公子一行人上了楼。紧接着,但听隔壁房门吱嘎一声,美公子进了房间。
“师傅,那公子甚是无礼,师傅怎会让出房间?”
“呵呵。”幻天轻笑,传声道:“闲着也是闲着,你我只不过是为了清净,所以才包下两间上房。神教尽管式微,但实力仍然不可小视。虽然偏离了原来的教义,但也不是人们口中的邪教。先前冲突,虽是不可避免,但若能化干戈为玉帛,我等岂不是少些麻烦。”
“哦,也是。”梅梅沉吟一声。
“死丫头有何心事?”
“嘻嘻。”梅梅做个鬼脸,转而神秘道:“弟子没有心事。对了,弟子刚刚结识师傅时,那满身奇痒难耐的境遇,师傅用的是何种手法?”
幻天听得一怔,道:“你要如何?”
梅梅假装若无其事:“弟子只是问问。”
“只是问问?”幻天诡笑。
“嘻嘻,师傅为何如此看着弟子?”
幻天笑道:“死丫头可别乱动心事。不瞒你说,那是一种极为怪异的功法,需要用意念灌注在他人心神之上。进而在无声无息之间,发出真气。随即,元婴出窍,引导他人的神志,集中在全身经脉,确切说是集中在神经上。倘若经脉交互逆流,相互纠结,便会产生奇痒难耐的痛楚。”
“哦……原来如此。”梅梅恍然大悟,道:“当初,师傅便是给弟子施了这种手段。怪不得感觉那般难受,师傅真是心狠手辣。”
幻天道:“死丫头,施用这种功法,一定要确知对方功力。倘若对方功力高于自己,施展起来不但无法施行,反而会反噬自己。死丫头,万不可随意而为。”
“嘻嘻,弟子知道。”梅梅说着,又问道:“对了师傅,即便对方的功力高过自己,假若对方已被制住,那施用起来又将如何?”
幻天大笑,道:“将对方制住便是不如自己,这还有何疑问。”
“哦,弟子明白了。嘻嘻,有趣,有趣。”说罢,梅梅一脸诡秘之色。
幻天笑道:“死丫头,为师打坐,你自便吧。”
梅梅疑惑道:“师傅,你我不再冲和了?”
幻天摆摆手:“此刻你已心怀鬼胎,冲和起来也不尽兴,呵呵。”
“嘻嘻,师傅真是聪明。”说着,见幻天正身端坐,真的打起坐来。不一刻,便进入物我两忘的意境之中。梅梅暗笑一声,眼珠一转,闭目凝神。不久后,隔壁房间响起一阵哗哗的水声。梅梅神识一动,元婴倏然而出。
不大工夫,梅梅收回元婴,身子飘然而起。眨眼功夫,身形倏然不见,无影无踪。幻天缓缓睁开眼睛,嘴角一翘,会心地一笑。旋即,闭目凝神,似乎又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神虚之中。其实,幻天早已元婴出窍,飞进了隔壁房间。
幻天两人所定的两间上房,不愧如掌柜所说,乃是楚州城内最好的客房,两间上房几乎一模一样。隔壁的上房,外间是过廊,内间正中乃是宽敞的客厅。客厅两侧,一间是布置豪华温馨的居室,另外一间乃是盥洗间。盥洗间门口挂着珠帘,门内屏风遮掩。屏风后有一巨大的木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