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点奇怪,以往听到的呻吟喘息声,快速而短暂。而今,江湖武林人物云集,各个都是练家子。这些江湖武林人物不但武功过硬,身子也比常人结实许多。发出的喘息与呻吟声不但绵长持久,而且更为高亢悦耳。酉时末,街上的流莺已经少了很多。
晚间,镇民们又听到了那种熟悉的声音。这种声音产生的来源,懂得人事的成年男女都十分清楚。伴随着这种声音,都有一个同样的感受,那就是做起此事不但舒适,单单听着也是令人亢奋难耐。
但是,当猜拳声,呻吟声相互交织之时,镇南荒僻的山岗,在乱石堆中,却静静地并排躺着三个人。确切地说,躺着的不是三个活人,而是三具尸体。乍看这三具尸体,尸身完好无损,而尸体上的脑袋顶上,各个都少了一块头盖骨。少了头盖骨的脑袋,白色的脑浆混合着血水,仍在流淌着。
蓦地。
夜空中好似刮过一阵疾风,转瞬,乱石堆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瘦小枯干的身影,乃是一个枯瘦汉子。再看其手中,赫然提着三个昏迷的汉子。那瘦小的身影,凝神谛听,旋即,放下手中的汉子,整理一下衣襟。随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夜空中传来几声夜枭的鸣叫。那枯瘦汉子缓缓坐下,伸出长长的五指,凌空摄过一个汉子。蒲扇般的大手忽然按在那汉子的头顶,须臾,但听嘭地一声轻响,那汉子猛然抽搐几下,随后便寂然不动。再看那汉子,头顶赫然露出了一个黑洞,头盖骨已被扔在一旁。
枯瘦汉子口中啧啧有声,低头看着头颅上的黑洞。片刻,那枯瘦汉子突然撮起口唇,对着头顶的黑洞猛地吸吮起来。这场景恐怖至极,骇人听闻。看之,令人头皮发麻。片刻,枯瘦汉子将尸体抛在一边。随后,如法炮制,又摄过一个汉子,拍开头盖骨,再次吸吮起来。
大约一刻钟后,乱石中已经躺了六具尸体。那枯瘦汉子缓缓站起身来,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抹了抹嘴,发出一声轻轻的怪叫。旋即,四顾左右,身影一晃,犹如鬼魅一般,转瞬即逝。
翌日清晨。
阳光明媚,早春的季节,大地已经从冬季的沉睡中醒来。沉睡的人们也从梦境中转醒,开始了一日的喧嚣。时近中午,小镇又渐渐响起了猜拳行令的吆喝声。
忽地,
“黄老二……”
“黑五……”
“疤瘌眼……”
一声声嘶哑的呼喊,掩盖了嘈杂的喧闹。不一刻,喧闹声慢慢停止。一队身着飞龙图案的汉子,匆匆地向镇外跑去。随即,传来了一阵喝骂声。
不久,喝骂声停止,镇子又恢复了平静。但平静仅仅维持了片刻,又慢慢响起了吆喝声。到了这里,人们似乎变得毫不关心身外事,饮酒之时,也不喜他人打扰。甚至对适才嘶哑的喊叫,尚恶毒地诅咒了几句。
小镇,在吆喝声中又过去了一日。喧嚣的时光过得飞快,好似转眼就到了夜晚。白日喝过了,闹过了,憋闷也留给了夜晚。同样的喘息,同样的呻吟,又自各个偏僻的角落响起。
镇南的乱石堆中,又多了六具尸体。同样的死状,同样是那个枯瘦身影,在吸吮完脑浆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诡谲神秘,恐怖惊魂。
次日,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饭庄茶肆中嘈杂的喧闹声虽然轻了一些,但却没有停止。昨日的喊叫,似乎变成了今日的习惯。但只有少数人,包括司徒雪在内,已经感到事态有些严重。
昨日,青龙帮无缘无故地失踪了六人。今日,冀州虎形门失踪两人,鹤形门失踪了一人,尤为蹊跷的是桃园山庄也失踪了两人。司徒雪四处探查,仔细询问,忙了一个上午,也没有探出任何线索,更没有见到失踪之人。司徒雪本已变得粉嫩的娇面,仅在一日过后,又变成了青白色。
次日,已经是正月十八。当司徒雪刚刚转醒,赵明义便急匆匆跑了来。当赵明义告知司徒雪,是夜,武当弟子又失踪了六人时,司徒雪的面容变成了苍白色。其实,司徒雪几乎一夜未眠。整个夜晚,她几乎想过所能可能,甚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魔门,但她却毅然否定了自己的看法。
魔门的行事风格,司徒雪再清楚不过。若是警告之举,绝不会无声无息。若是以此掀起血腥,也不会连续三日,每日仅仅斩杀六人。这既于事无补,又打草惊蛇,魔门不会采取如此愚蠢的做法。
司徒雪冥思苦想,想得头昏脑胀,也没有想出什么线索。但她却直觉地感到,两日以来所发生的离奇的失踪案,乃是发生在武林大会。失踪之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甚是蹊跷。司徒雪知道,此事绝非偶然,其中必会预示什么。魔门人物踪影不见,明明知道此次武林大会乃是针对魔门,为何一点动静没有?
中午时分。
赵明义又跑了来,面上仍是一副惊魂未定之色。喘着粗气,道:“小姐,今日众人在镇南乱石堆中,找到了十八具尸体。这些死人,正是三日以来各派失踪的人物,其中两具尸首正是我庄的庄丁。”
司徒雪神情未变,平静地道:“看你神色慌张,是否还有话讲?”
赵明义点点头,平定一下情绪,道:“小姐,那十八具尸体尸身完好无损,只是每个尸体的头上都少了一块头盖骨。头颅之中空空如也,全都没了脑浆。”
“什么!只是没了脑浆?”司徒雪听了大惊。旋即,急道:“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