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林苑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姬宣远喜欢赛击丸,早上处理完政事之后就会在上林苑里和一些侍卫们一起击丸,而她就在高楼上面看着,一qie就和四年前的时光一样,只是偶尔侧过头来的时候,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才恍然觉得时间其实已经过去了。
唐王妃死得早,没有受到郑氏家族覆灭的牵连,而且当年姬宣远和姬宣迦的计谋能够成功,也少不了唐王妃在中间的角色。虽然她是郑氏的女儿,不过姬宣远和安随都是打心里钦佩这样一个女子,她为了姬宣迦可以付出的,比起任何想象的都要多。死后,姬宣迦追封了她为唐慧王妃,还因着她的关系,赦免了郑氏的部分女眷。
而安随仿佛还看见姬宣迦还在击丸场上的洒脱,只是眨眼之间,他却也消失不见了。
也不知道姬宣迦如今在哪里,只是既然没有消息便就是好消息了吧!
有的时候安随也会去骑马,她的马术本来就不弱,在边关练了三年,比从前更是精进了,如今和姬宣远相比也是不相上下了。
只是不知不觉之中,便已经到了大年二十七。即便姬宣远想要陪着安随,也只能启程回宫,他能在上林苑里留了这么几天,已经是极限了。
“如果你喜欢,朕答应你每年都带你来就是了。”
安随只能点头。
马车在半路上便要分道扬镳,安随站在分叉口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绣砚扶过安随的手,“姑娘别看了,还是赶紧回府吧!”
安随这才收回眼神,就着绣砚的手上了马车。
安随回府之后,便叫了傅宥来,“府里的下人们大多也不是家生的奴才,如今要过年了,我想,虽然大家在安府里服侍的时日也不长,也每人都赏些红钱。另外你去吩咐一下,若是有谁想要回去和家人团聚过个年的,也都一并允了去吧!”
傅宥虽然服侍安随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这个主子素来都好说话,到了年关心疼起府里的下人们。主子心善没什么架子,自然在下人们面前要帮主子树立威严就是他的事情了,随即便也领了安随的意思,下去准备去了。
绣砚在一旁笑道,“这旁的府邸里,若是遇见了年关上下,足足还要到处添了短工还来不及,倒是只有姑娘还往外送人的。”
“旁的府里面要添人是因为一家团聚,这年关里便是各人的亲戚来往走动也是一笔大工程了,咱们府里什么都没有,就我这么一个人,来往的亲戚也没有了,又哪里需要那么多人了。你们也在外头劳累了一年,难道还不让你们回家看看亲人。”安随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绣砚、绣闵,你们两个是从宫里出来的,我也不晓得你们家是不是在京城,若是远的话,本来也应该早点让你们回去的。”
绣砚给安随端了一个绣金的手炉来,安随素来体寒,到了冬日里更是手脚冰凉,“绣闵的家就在环县,离京城也就几十里路,姑娘若是放绣闵回去倒是还能赶得上年夜饭。”
“那绣闵你就赶紧去收拾行李去吧!然后去跟傅总管说一声,若是可以,让他给你安排一辆马车送你回去。”
绣闵连忙谢了恩就去了。
安随问道,“那你呢?绣砚,你家在哪里?”
“奴婢也不记得了,奴婢从小就没有父母,后来被婶婶卖进了宫里,所以就算姑娘想要把奴婢赶走,奴婢也没处可去了。何况这府里面的人要是真的都走了,姑娘谁来伺候?”
安随听了她这话,心里觉得绣砚倒是个稳妥的人,心里也多了几分信任,又听见她身世坎坷,不禁想起自己来,好歹自己还有一个兄长,绣砚倒是真的六亲皆无,也不觉有了几分亲近之感。
“既然来我安府了,自然是有我一日,便总至于委屈了你没了去处。”
傅宥做事向来麻利,不过半日的时间,便将府里的人事去处都给安排妥当了,府里的人去了大半,留下伺候的人只有傅宥、华娘和绣砚,其余的杂役连同马夫也还有四个人。
傅宥说,留下的人也都是没有家人在京城里的,而傅宥和华娘的孩子也大多都有了家室,最多也就是大年初的两三日会来拜个年,也就没什么事儿了。其余的人大约大年初六左右也都会回来。
“大家伙儿都对姑娘感恩戴德,说要给姑娘谢了恩再走。”傅宥朝身后挥了挥手,“都进来吧!”
各人按着礼给安随谢了恩,才退了出去。
安随点点头,“其实傅总管也是辛苦了,本该也让你和华娘休息几日的。可惜这府里的事务我心里也没什么数,还得劳动您辛苦打理。”
“哎呦,姑娘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真是折煞奴才了。姑娘第一次在府里过年,不知道姑娘想怎么过,本来是按着大家伙的份例来的,如今人都要走了,就要重新安排一下,姑娘可有什么想玩的?”
安随也是没有头绪,在晋地的时候,也都是一家人吃了年夜饭,守个岁也就算是过了,哥哥安胥从来都只能回来过这一夜,自己和嫂嫂也没什么亲戚可来往,也是领着一屋子的下人在院子里闹一场就算完了。
入宫之后,光是应付皇上身边各样的年宴也是够忙的,也没想过要怎么过年。
“傅总管安排吧!我也没正式在京中过过年,还真不知道能有什么可玩的。不如看看各人都想做些什么,大家热闹几日最好。”
傅宥明白了安随的意思,也就请安退下了。
安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