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个嘱托,因为一个承诺。”为何?因为他真的好怕,念香会不计后果地将昨晚的所有向皇上全盘托出,那么,当初她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念香疑惑地掠过眼前的男子,他的身上到底承受了多少的秘密,而他心脏的负荷究竟还能撑到几何?
“那一天,我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心惊肉跳,什么叫胆战心惊,即使我不想再听下去,想离开也不可能了,因为我的腿脚根本不受我的支配,我就像一个大木桩一样,被牢牢地定在那了。所有的一切,都不得不看,不得不听,我也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明白了什么是宫廷争斗,什么是尔虞我诈。”
念香心中不禁在问,这深宫之中还藏着多少的阴谋,难道这深深的庭院,高高的楼台中幽禁的心,全都隐藏着勾心斗角吗?而在最深处的人性永永远远都是这般的扭曲?不知道是人造就了这幽怨冷清的深宫,还是这深宫改变了人的一生,你来我往,恶性循环。
他仍在继续那可怕的回忆,背部已被汗水浸湿,一切都如昨日刚刚发生的一样。也许,当真正的畏惧种植于心中,便再无停止的一天,清了下有些哽咽的嗓音,说倒:“他们说过的每一个字都更像是一笔交易,一字一句都关系着大宋的前途命运,我记得王爷说:‘为什么要擅闯禁地?’
那王子答道:‘既然我已经来了,干脆就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吧!’
晋王的眼中突然暗淡下来,似乎在犹豫什么,许久才摇头说:‘不,让我再想想,好好想想。’
楼兰王子好像有些不耐烦,手臂不住地挥舞着,他不明白晋王此时的意图,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已是箭在弦上,一切都唾手可得,可是,晋王还在犹豫什么?担心什么?他有些恼怒地吼:‘你害怕了?你在害怕什么?’
‘毕竟,他也是我的兄长。’
‘哈哈哈,真可笑!我们的晋王也会顾念兄弟之义,手足之情了?你同旁人说说也就罢了,和我说这些不觉得虚伪吗?难道你忘了楼兰之行了?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歃血为盟了?你说过,如果我能助你登上皇位,便帮我剿灭叛党重返皇宫,这些,你难道都忘了?还是你根本就是退缩了?如果你决心还在,你我的誓言也不变的话,那么今日便是最好的时机,我带的五十轻骑兵早已埋伏下了,只等皇帝一走出营帐,我一声云笛为令,冷箭射出,他还能有命吗?”
浑身的冷汗,念香用手背轻拭滑落在脸上的汗珠,一个可怕的念头冒出,冷箭?冷箭?难道,那次祭天途中的刺客,也和他有关?绝没想到他会那么的心狠手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哪里只是想取而代之,这分明就是想把皇上置于死地。
他看她留下的冷汗,万般无奈说:“当初我也如你这般冷汗直流,所有听见的话,无论哪一句都会为我惹来杀身之祸,我无意识地扶住树干,逐渐开始枯黄的枝叶突然发出一声脆响,在那一片静寂中越发显得清晰。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我命休矣!我什么都不敢做,不敢再动半分,甚至不敢呼吸,却听他们那边厉声喊道:‘大胆,什么人?’
我无助地闭上眼,一切都听天由命吧,也许这一天以后将是我的死忌。等了多时却不再有别的动静,等我再次睁开眼,却看见晋王正警觉地擎着弯弯的弓箭,而那楼兰王子正进入一片草丛中搜索。待他走出之时,手中竟是擒住一个人,我的心再一次抽紧,那种压迫感竟比我本人被擒还要难过百倍。
她湖蓝色的衣裙在这一片金黄色中格外出跳,那娇容不知是否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异常苍白,这一刻,我不知该做什么,而似乎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晋王慢慢放下箭,他的眼中明显流露出几分遗憾,‘怎么是你?’
‘王爷,不管她是谁,她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就绝不能留下活口,否则后患无穷。’
‘她是皇上的爱妃??????’
王子态度强硬地插言道:‘妃子又如何?皇上都快要不存在了,她们还留着有何用?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群也是杀,倒不如把这些人统统杀光,落个干净!怎么,事已如此,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吗?还是??????我看是你舍不得这个女人吧?’
他的话的的确确一语中的,晋王确实也爱慕于费夫人,只是碍于lún_lǐ不敢造次,被王子那么一激将,恼羞成怒,竟猛地拉满弓,指向费夫人,她却安详地立在那,一动不动,看不出一丝的慌乱,犹如一个女神一般。晋王拉弓的手颤抖了又颤抖,却是迟迟没有放手,我想,那样的女子,任何人都难以痛下杀手吧。
那王子却狂笑道:‘哈哈,原来晋王竟还是个痴情之人,只是自古以来红颜祸水,江山美人终难两全。你今日若是忍不下心,他日必留祸患,你我也算相交一场,待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话音未落便一个箭步上前,晋王没有防备,不知他重重点在晋王手臂什么穴位上,只听王爷惊叫一声,那夺命的一箭便已射出,不偏不倚正中费夫人前胸。
我的心也像是被射中一样,撕心裂肺的疼。这一刻,我恨的不是晋王,也不是那王子,而是我自己,为什么我没有勇气冲出去为她挡这一箭?”
念香看他痛苦的表情,也许,那一瞬间的懦弱将永生成为他心里最大的负罪。
“她,竟然拽着已射入很深的箭羽,眉都不皱一下,猛地拔出,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