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霜儿?”落霜欲言欲止,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了。
“陛下.......”落霜终于忍不住扑通一声地,双手搂住了皇帝的颈脖,头靠着他的肩头,呜嚎着,“陛下,都是霜儿不好,呜呜,霜儿要是不偷偷下山,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都是霜儿的错,呜呜........”
皇帝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好也抱着她,任由着这大雨倾盆落下。
落霜吸了吸鼻子,挣开了他,“陛下,霜儿今日来,便是同你告别一声,霜儿以后,不会再下山来了.......”
“霜儿至始都并未告诉朕原由,朕又要以何许道理,答应了霜儿?”皇帝低笑了声,紧紧地握着落霜的手,不愿放开。
“我,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并不是来询问你答应与否!”
皇帝淡淡地,“那更好,朕也是来与你说一声,这辈子,你只能做待在朕的身边。”
落霜气咻咻地,指着他,“你!你凭什么!我没有答应你!”
“那落霜又凭什么,朕答应你了?”皇帝反问道。
大雨哗哗哗的,越下越大,落霜只好大声朝他喊道,“那不一样!”
“喔?”皇帝笑了笑,“朕看不出有何异样!”
“陛下........其实霜儿有件事没与你说过。”落霜站起来,仰着头,雨水滴答滴答的溅落下来,她闭着眼睛,说不出的痛苦,偶尔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半晌见她开口道,“霜儿从小便在梅岐山居长大,从小祖父便疼我宠我,也绝不会让霜儿受半点委屈,直到那次下山,霜儿遇见了陛下........”
那时对于祖父的反对,她并不以为然,直到小月儿上山的那天,祖父在长阁与她说的那些话,才使她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祖父不是不疼她,
只是,她的身后,千千万万的北国子民,而她,只会是其中一个,她不是救世主,却是能阻止灾难发生的那一个,她记得祖父跟她说过的,不论身处何处,首先想到的,必须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子民们。
那时她不懂,她以为,无论发生什么,身前总会有祖父在,而她,就是那个被保护的之一,直到现在,直到.......祖父告诉她,她的肩上扛着的,比任何人都来得沉重.......
她才明白,原来,过去的以往,都是假象,而这个在她身上的玉坠,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有些东西,一旦认定了,便不会轻易离去,就像这块玉坠,从一开始,便是她摆脱不了的宿命。
见皇帝只是看着她不回答,落霜接着说,“陛下,霜儿若能选择,定不辜负你的一番心意,但是........”落霜摇了摇头,苦笑了声,“霜儿不敢以整个北国子民做赌注,霜儿知道自己没这个勇气,也下不得去手,与陛下回宫,是霜儿的心愿,但只能是心愿........”
是啊,只能是心愿,那时她想,那座金碧辉煌的皇宫,会离她越来越远,或许,永远都看
不到了,有的,只会是梅岐山上的那个雪玉瓷,那是陛下送给她唯一的东西........
皇帝听完,带着丝丝威严,握着她的手更紧了,“朕乃北国君主,岂须你一小小女子来护我北国子民?”
“不!陛下你不懂!那妖物若是出来了,北国便彻底没救了!”
“落霜你别忘了!你也是北国子民!”皇帝瞪着她,用力地握着她的手,“若朕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保护不了,谈何治国?”
“你只是一个区区少女,这些事情,不是你该担心的。”皇帝微微顿了顿了,“再者说,朕堂堂北皇,不就是为了保护北国子民才去做这个皇帝?若朕连这点都做不到,那朕还称自己为北皇作甚?”
“这........”落霜眼底微微迷茫。
是的,祖父说过,整个北国,都是倚仗着陛下的治理日益繁盛起来,陛下,的确是一代明主.......
而且,自她认识了陛下后,她便常到梅里多处找寻关于陛下的事迹,陛下登基后,曾对北国进行多次改革,
例如均田制制度,便是一个成功的例子,协调统治阶级内部矛盾,恢复和发展农业生产,其制度更是在实行后证实了它的作用——无土地农民获得了朝廷授发的无主荒地,农民们可以自食其力,靠自己开垦荒地,生产粮食,每年,也只需予朝廷上交相应的赋税,其积极性,当然提高了许多,
而且与此同时,还利于北国征收赋税和徭役,充扩国库,另一方面还促进了北国政权的封建化,从根本上巩固了北国的统治。
再者还有整张太学等,成绩优异者,便有机会入朝为官,这也让许多不读儒学(北国太学,以儒家经典为内容。)的人们,从小便教其子研读儒学,从而扩张北国文化知识。
这些,都无不在体现着陛下的治国之成功,她又怎会去否定陛下的能力呢,只是........在那件事面前,陛下.........也可以吗?
“朕是北国的统治者,北国的繁荣盛衰,由不得你一个女子判定,若真发生了什么,只要朕还在,任何人都动不得朕的江山!”落霜怔怔的,望着皇帝半晌说不出话来,那是真真正正来自于一个王者说的话,威严中,又不乏令人震服的气场。
气场!她想!这便是所谓的气场!
雷声滚滚,闪电也一闪一闪的,但皇帝恃才的一字一句,却比那些,更来得震撼人心!
是啊,有陛下在,北国子民,还有什么好怕的?
“陛下........”落霜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