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英石一如往常，踩着点来到公司。站在入口处放眼一望，欣慰地笑了起来。
大家都在睡觉。
睡觉表示昨晚加班了，罗英石最喜欢的就是加了班的员工，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无论是自愿还是非自愿，只要是肯加工的员工，在他眼里就已经是六十分的员工了。
所谓的六十分员工，指的是不会被辞退的员工。tvn的员工合同分为两种，一种是正式员工，像阿九这样通过‘正规’面试环节进入公司的就是正式员工。还有一种是临时员工，合约是按照所参与的节目时间跨度，以‘月’或‘季’的形式的短期合同。两种员工的区别在于，正式员工的的工作比较稳定，但是工资要低一点，大概低百分之十左右。
临时职员工作不稳定，或许上半年《花样爷爷》节目组需要一百五十人，其中有你一个，但下半年开始《三时三餐》，只需要一百个人了，那没办法，其中五十人就要辞退。相比之下，更多人希望成为正式员工，因为现在工作是很难找的，运气不好两三个月也找不到下家，多那百分之十薪水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最好的情况就是一直以临时员工的合同工资，但是一个节目一个节目跟下去不被解雇。这样的例子也不是没有，甚至在罗英石手下比例还很高。但如果想占这个‘便宜’，就一定要比其他人更加努力工作。
正式和临时两种合同，既解决了人员不足的问题，又节约了制作费。如此‘完美’的主意，当然是有‘坏pd’之称的罗vn是有特权的，这也是他离开kbvn重新开始的最大原因。在这里他可以享受更高的自由度，做更符合自己价值观的节目，而不是在kbs这样的“国家电视台”里面。被来自各方面的干扰和条条框框束缚。
罗英石忽然挑了挑眉毛，非常意外：“哟？今天他也来这么早？”
……
上班太早非常无聊。同事们都忙着睡觉，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如果不是刚刚睡醒，阿九也想睡一会儿了，但实在是睡不着。
本来打算抽空想想毕业论文，但是一想就想睡觉了。为了打起精神，阿九把买了还没看的那本《三个月成为g-》翻了出来，研究如何制作音乐。这一看还真看进去了，不知不觉看了二十多页。
“看什么呢？”
阿九抬头。看到罗英石的脸，呆了一下，把书递过去：“三个月成为g-，有兴趣么？”
罗英石看了眼封面，嫌弃地放到桌子上：“看这种东西要是能学会制作音乐，全世界就都是天才了。”说着他看了眼手表，道：“现在是7点20，大概9点左右瑞镇哥会来，我介绍给你认识，他这个人非常非常难搞。你和他不熟，好说话一点，把咱们节目的理念和流程跟他说一下。”
“我知道了。”
“还有！”罗英石盯着阿九：“你推荐玉泽演。收了什么好处没有？”
“其实是这样的。”阿九早就想好了托词，解释道：“我看了一下那些男演员，一个个都细皮嫩肉的，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干活的人，就这个玉泽演看起来还挺有肌肉，我一想咱们找的是苦力，就第一个给他打了电话，正好他也在打听咱们，这不就一拍即合了么。见面聊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我觉得还挺有缘分的。就给你打电话了。”
“真的？”罗英石狐疑地看了看阿九，阿九坦然地和他对视。确实也没收什么好处，用不着心虚。
“希望是真的、”罗英石倚着桌子，叹气道：“最重要的就是钱啊，也不知道制作人协会怎么想的，广告费还有上限，一个节目就三个广告，植入不许超过五个，让人怎么活……”
罗英石嘟嘟囔囔半天，反复就是俩字‘缺钱’。阿九听得都烦了，但有什么办法，人家是mainpd，不爱听也只能听着了。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道：“pd，你一直说广告费，咱们除了广告费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收入来源了么？”
“卖版权是公司的事情，和咱们没关系。公司会给制作费，就那么点钱，够干什么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咱们可以自己开发啊，比如做点周边什么的卖钱不也行么？”阿九不确定地问道：“这算副业吧，不行么？”
“行倒是行，以前也尝试过，但是效果不好。一个是生产渠道费用太高，再一个咱们是做节目，如果搞成了卖东西，就本末倒置了。”
阿九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忍不住笑了起来。罗英石看他莫名其妙的笑，以为他是在嘲笑，恼羞成怒道：“你以为我在说笑么？你去打听打听别的节目，哪个卖周边赚钱了？”
“pd，如果生产渠道的钱可以省下来，而且也不用打广告还能卖出去，只是借用一下节目的名字就可以，这买卖成么？”
“你有主意？”
阿九点了点头。
罗英石蹙起了眉毛，如果是别人说这话，他只会当成个笑话。但是阿九的想法一直剑走偏锋，偏偏还都可行，让他多了一分期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现在太早了，大家都在睡觉，什么工作也做不了，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听听他怎么说，万一真的可行，不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么？
“来我办公室。”
丢下这句话，罗英石转身走了。阿九把《三个月成为g-》方方正正摆好，起身跟了过去。
……
“说吧，你有什么好主意了？”
关上门，罗英石直接问道